宫内照例日日有人扫洒,纤尘不染,小厨房每日炊烟袅袅,贡品赏赐接连不断……

    除了没有了沈贵妃,承乾宫和曾经一模一样。

    赵鸾用完膳,敬事房便照例呈了绿头牌过来,他熟练地翻了首位的那一块,冲张进忠吩咐道:“去承乾宫跑一趟,道朕夜里过去用火锅,让他们提前备好了。还有,朕库里新得的那一匣子东珠你也一并捎过去。”

    “是。”张进忠见惯不怪地躬身退了下去。

    酉时左右,赵鸾准备从养心殿动身往承乾宫去,却见张进忠一脸难色地走进殿内。

    “怎么了?”他甩了下袖子,淡淡问道。

    张进忠觑了觑赵鸾的脸色,如实禀告道:“皇上,乾西宫奴才来报,废后王氏快……不行了,她请求见您一面,道,道是……”

    承乾宫失火三日后,皇后便因谋害皇嗣被废,并打入冷宫。

    赵鸾拧眉,“有话便说,吞吞吐吐的,不如去慎刑司学学如何说话。”

    张进忠“扑通”跪下,颤颤巍巍道:“她道……有相关沈贵妃之事同您说……”

    赵鸾薄唇紧抿,不知在想些什么,默了小半晌才开口道:“摆驾,乾西宫。”

    时值初春,天气稍稍暖和了些,但这暖意和春风显然没有吹到这冷宫中。乾西宫冷冷清清,仿佛一座空殿,充斥着腐败和药物的气味。

    赵鸾负手站在殿内,远远看着倚在床围上、竭力梳妆打扮过后仍然气色十分差的王月杉,问:“何事?”

    王月杉笑了笑,涂了口脂的嘴唇映衬着苍白的脸颊,看上去有些可怖,她没有回答,也问了个问题:“若我没说事关沈心,皇上今日会来吗?”

    赵鸾冷冷看向她,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月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立刻重重咳嗽起来,掩嘴的帕子上沾染了血迹,她随意团了团,扔在一边。她的双颊因为咳嗽染上一点薄红,气色好了许多,像是回光返照似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

    她说:“臣妾确实知道一桩和沈贵妃有关的事情,若皇上能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将那事告知于你。”

    赵鸾顿了顿,惜字如金道:“问。”

    王月杉并不介意他的态度,她坐直了身子,问道:“这么多年来,皇上可否从未对我有过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