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脑筋飞快,很快做出了判断。目前的情形来看,既然方敦孺下令释放自己,这件事或许并没有太严重的后果。否则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了自己。如果在惊动皇上的情形下都还只是这种低调的处理结果,那便有极大的可能是皇上的意思是大事化小,不想追究此事。按理说皇上不可能这么做,那只可能是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胡说,怎么可能?我家夫人怎么会这么无理?你这是撒谎欺骗我。我不走,你们定有阴谋。我家夫人贤淑温柔,断不会做这等事。”林觉摆手摇头回到乱草上坐下。

    郑喜抓耳挠腮道:“林状元啊,小人怎敢乱说话,小人所言都是真的。殿前司的人马和皇上身边的钱公公都在前院呢,方中丞着我们即刻放人。小人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林觉冷笑道:“你赌咒发誓也没用,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走。”

    郑喜哭丧着脸道:“那是为何?谁还愿意在牢房里带着啊?”

    林觉冷笑道“倒不是我想呆在这里,只是这事儿得有个说法。无缘无故抓我来,现在又想让我走,这算什么?我林觉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把我当什么人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不走了,我就在这里住下了。你去告诉方中丞,并转告我的夫人,我不打算出去了。想要我出去可以,得给我个说法。”

    郑喜惊愕无言,头皮都挠秃了,费尽口舌的足劝说,林觉却压根不予理睬。郑喜心中暗骂连声,却也只得折返回来。

    唐缺等人在外边见郑喜独自出来了,忙问缘由。郑喜骂骂咧咧的说了原因,唐缺也是大骂不已。很明显,这小子是得便宜卖乖,反而开始要给方大人难堪了。

    无奈何,唐缺只得回大院中禀报。众人听说林觉不愿出狱都傻了眼。赵元康皱着眉头甚是不快,钱德禄也翻着白眼跺脚。方敦孺气的脸色铁青,倒是林家众女得知林觉安然无恙,心中释怀。小郡主甚至脸上带了笑意。

    以她对林觉的了解,这个时候林觉必是要作妖的。不过夫君也不能闹得太过了,皇上不追究自己冲衙门的事已经是开恩了,倘若闹得太过,惹恼了圣上,各打五十大板,那岂非也是要倒霉的。

    “这林大人……这个时候还摆什么谱啊?郡主啊,要不您去请他出来?他不出来,这事儿也没法了结。非要闹得满城风雨才好么?对谁都不利不是么?皇上和太后若是恼了,反而不好办。”钱德禄来到小郡主身边低声道。

    小郡主皱眉道:“钱公公,又不是本郡主将他羁押在大牢中的。我夫君爱惜羽毛,珍惜声誉。不明不白被人抓紧大牢关了起来,于声誉极有损害。我想,我家夫君定是需要个台阶下。但这台阶我给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谁做的事,谁去请他出来。怎么关进去的,便怎么请他出来便是。公公你说是不是?”

    钱德禄心道:你那夫君爱惜个屁的声誉,被方敦孺逐出师门,成为士林的笑谈,早就没什么好名声了。无非便是气不过,想找回场子罢了。

    不过小郡主的话倒也有道理,此事是方敦孺引起,林觉必是要方敦孺去请他出来,或者起码有个只言片语的歉意。

    钱德禄走到方敦孺面前道:“方中丞,看来需得你去请了。林大人不愿出狱,必是想找个台阶下。你去一趟如何?”

    “我去请他?岂有此理!绝无可能。”方敦孺怒道。

    “嘿!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始作俑者,自然是你去。你若不去,这事儿便没个了结。你如当真不想此事平息,咱家可不管了。方大人,这件事你可不是没有责任的,回头林觉告你滥用职权,私自扣押朝廷官员,这罪名可也不小啊。”钱德禄皱眉道。

    “那他们闯我衙门便不是重罪?”方敦孺怒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又绕回来了不是么?鸡生蛋蛋生鸡么?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总得有个起因吧?你若不先违规羁押林觉,怎有眼前之事?”钱德禄瞪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