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禄展开圣旨高声诵读道:“方爱卿,朕已查明,梁王溺杀杭州知府康子震一案原系误杀。自即日起爱卿不必追查此案,亦不必牵扯他人。梁王误杀之罪朕另有旨意惩办。此案至此已结,爱卿无需横生枝节,此旨!”

    “什么?”方敦孺整个僵在原地,圣旨的内容无疑是兜头一瓢冰水下来,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圣旨之言甚是简洁,甚至有些随意。说的却清楚明白不过。皇上的意思是:梁王郭冰的案子你不用查了,朕已经确定是误杀康子震,并非蓄意谋杀,更不是什么蓄意破坏对抗新法的举动。证据朕都有。你也不用在这上面做文章了,更不要去牵扯其他的事情。这案子结了,你这全权查案的差事也结了。

    “钱公公,您搞错了吧,皇上怎么会下这道旨意?这……这也太奇怪了。钱公公,这是怎么回事?”方敦孺愕然叫道。

    “什么意思?方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说咱家假传圣旨么?”钱德禄愠怒道。

    “不不不,本官的意思是,皇上这道圣旨的内容……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皇上不是责令本官全力查出此案真相么?怎地又下了这样的旨意?”方敦孺忙道。

    “你问咱家,咱家问谁去?方大人有疑问自去问皇上去便是,咱家负责跑腿宣旨,赶到这里跑的浑身是汗,你却来质疑我,当真是没道理。”钱德禄嚷嚷道。

    “不不,公公辛苦了。看来本官是要去见皇上了。”方敦孺沉吟道。

    “那是你的事,你还接不接旨了?你若不接旨,咱家可要回去了。”钱德禄翻着白眼道。

    方敦孺吓了一跳,不接旨还了得,那不成了抗旨了。于是忙高举双手高声叫道:“臣方敦孺领旨。”

    钱德禄上前将圣旨放在方敦孺的手里,众人纷纷起身来。钱德禄对着郭采薇行礼道:“咱家给郡主见礼了。”

    小郡主跟钱德禄自然熟识,忙敛裾微蹲还礼道:“钱公公有礼。”

    钱德禄皱眉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情形,快步来到赵元康身边,附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话。赵元康皱眉片刻,微微点头说了几句话,钱德禄苦笑着点头。

    交谈之后,钱德禄这才缓步来到小郡主面前笑道:“郡主怎么在这里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啊。”

    小郡主道:“公公应该知道缘由了吧,何必再问?”

    钱德禄咂嘴道:“郡主太冲动了,这种事怎么能干?冲击御史台衙门火拼,这……这也太……”

    小郡主道:“我自会去向皇上请罪的,但方大人无端羁押我夫君的事怎么说?”

    钱德禄翻翻白眼,对着方敦孺拱手道:“方大人,圣旨的意思你也知道了,放了林大人吧。适才咱家也知道了缘由。若说之前方大人是为了查案着想,现在却无必要了。放人吧。”

    方敦孺皱眉道:“钱公公,此案案情复杂,尚未查明真相。皇上突然间便下旨说结案了?所谓误杀之说,明显是糊弄人的。皇上怎么可能会相信?内里关键之人便是林觉,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