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潇道:“昨儿岭南王妃上平南王府去了,她想要索回李赞的庚帖,却又讲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来。她如此折辱人,我家长辈们肯定不依,据说我外祖父把我送他的那对金锤都亮出来了。”

    “岭南王妃吓坏了,只得讲出了实情,原来她登门提亲,只是为了让我给安哥儿治病。如今安哥儿已然痊愈,她觉得没有娶我的必要了,自然要索回庚帖了。”

    “我家长辈听了她这番话,个个气得不轻,当场撕了李赞的庚帖,把岭南王妃赶了出去。”

    “我外祖母觉得,是因为她太心急把我嫁出去,才闹出这等事来,所以才有了留我到十七岁的决定,说是要慢慢为我挑夫婿呢。”

    “是得慢慢挑。”欧阳晟贴在她耳边,轻声低笑,“总得等一等我才好。”

    “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怂恿李赞去求我给安哥儿治病的?”叶雨潇拿手指头戳他的后腰,“岭南王妃目的不纯的事,你只需要跟清颜打声招呼,让她劝说长辈去退庚帖便是。但你偏要从岭南王府着手,推着岭南王妃来索要庚帖,以便激得我家长辈做出留我到十七岁的决定,是不是?”

    “胡说,我哪有那么多心思。”欧阳晟矢口否认,把手绕到后头,去捉她的手。

    叶雨潇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攻势,顺便仔细端详他的脸,以观察他的表情:“你若是心思不多,那这世上就没有心思多的人了。”

    欧阳晟哀叹一声,腰一弯,头一垂,把脑袋搁到了她的肩膀上,显得委屈无比:“你不觉得,我实在是太难了吗,娶个媳妇,还得算计这么多东西。”

    这便是承认了?叶雨潇去摸他的头,够不着,只得改为拍了拍他的背:“这么怕我嫁给别人吗?”

    能不怕吗,在这世上,与他交过心,又同过命的人,只有她,惟有她了。欧阳晟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你这么个不吃亏的性子,受不得半点委屈,又要撸起袖子办医馆,不管嫁去谁家,都得把夫君气死。为了熙朝其他的男人们着想,只能我多操点心,把你留住了。”

    “哎哟,那可委屈您了。”叶雨潇毫不留情地掐了他一把。

    两人同时埋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安哥儿手术已了,半路横插的亲事告吹,一晃到了二月份,丁孟泽却还没有重返明澈护理学校,继续学习培育青霉素。

    据说皇上已经催过他数回,奈何他的手伤迟迟未愈,实在是没法出门。

    这日丁孟泽正拆纱布上药,生药库正使田恩翰登门,给他送了金创药膏来:“大人,这盒药膏,是我特意去明澈医馆买的,肯定比济世堂的有效。”

    丁孟泽丢下才拆一半的纱布,接过金创药膏细看:“郭芙的事,可曾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田恩翰上前几步,给丁孟泽拆纱布,“大人,我不明白,您为何非要查郭芙的死因?”

    “跟郭芙没关系,我是为薛静妤。”丁孟泽不敢看自己的伤口,把脸转向了另一边,“我若不拿住薛静妤的把柄,如何让她成为我对付叶雨潇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