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厅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光洁的地砖在月光照耀下泛着寒光。

    陈铭顺了顺气,对陈双鲤说:“大哥莫怪,我们三日后便启程,一天都不会多耽搁。”

    他低垂着头,全然是一个向兄长认错的弟弟。陈铭此人平日大大咧咧,但仅凭他能将陈家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便知他实则心思细腻。生意场上长袖善舞的人,怎么可能不洞悉人情|事故。

    凌霜张了张嘴,反驳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你怎么也口是心非起来了,舍不得你哥就直说啊……”

    陈铭飞来一记眼刀,忽然觉得头上一沉,遂愕然抬眼。陈双鲤摸了摸他的发顶,平静地说:“阿铭,你可信我?”

    陈铭当即说:“自然信。”

    “那你记着,”陈双鲤微微一笑,眼尾带着陈铭熟悉的清隽,“无论以后我变成谁,都是你的大哥。”

    陆府被劫一事传到了官家耳朵里,这一日早朝上又提及此事:“陆副使府上为何会遭窃,窃者又是何人,侍卫亲军司可有查清?”

    邓恩慈不在,他手下的马军司都虞侯又是个缄默的,于是只得陈双鲤来作答:“启禀官家,陆副使家中并未有任何东西失窃,至于盗贼,尚未缉拿归案。”

    陆非之在一旁附和:“臣家中的确未有损失,谢官家关怀。”

    费良辰深深看了他一眼。

    费无忧嗯了一声,又说:“可是堂堂副使家宅,更有禁军把守,竟然还有窃贼混了进去,可见此人本领非同一般,尔等还是尽快将其捉拿。”

    陈双鲤拱手称是,这时费良辰说:“许是那浮愁做的。”

    费无忧凝眉沉吟,的确是合情合理的解释。说来也怪,浮愁曾在集英会举办之前大闹京城,后来莫名沉寂,莫非到陆非之府上行窃,是他重出江湖的预兆?

    陈双鲤垂下眼睑,暗叹费良辰反应机敏,浮愁在官府上记下的账早就数不清了,也不差添上这莫名其妙的一笔。只要这顶帽子扣到浮愁身上,那查清真相便会变得遥遥无期。

    不过百官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侍卫亲军司自作主张看护陆府便罢了,如今明晃晃的失职摆在面前,官家居然对陈虞侯一句斥责也没有。虽说派出的禁军里没有他的兵,但既然是他开口应答官家的问话,就意味着必定要承担责任。可即便如此,官家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莫非侍卫亲军司是盛产宠臣的聚宝盆不成?

    “不过臣听说,闯进陆副使府上的是一位女子?”一旁听了半晌的蓝颜冰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