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顾百里已是怒极,以前虞淮特别怕顾百里生气,但现在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顾百里冷着声问她,语气除了寒意再无其他,像是早就发现了藏在暗处注视着这一切的虞淮。

    “顾百里。”虞淮向他走近,注意到顾百里虽离水近却始终防备着,心里已经凉了大半,但仍旧还有一些期翼,或者说是不甘。她不想这些年都是虚幻泡影,那样显得自己很蠢。

    “你不是想和我和离吗?”虞淮很平静地开口:“你若是证明你真的不会凫水,我便如你所愿。”

    顾百里周身本还翻滚着怒气,听了虞淮这话好歹收敛了些。

    “你若耿耿于怀……”

    “对,我就是耿耿于怀,我姓名不就是虞淮吗。”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认真的。”虞淮无比严肃地开口:“若非他们打不过你,我也打不过你,我非要将你掀下水不可。”

    顾百里有一瞬接不上来话,紧紧凝着虞淮的眼沉默了良久。沉默的途中想到虞淮为玉符一事隐忍,最终退了步,将剑递了过去:“你恼我未下水救你,我便任你撒气。”

    “赤军与大梁关系本就岌岌可危。”虞淮冷漠道:“你顾百里是赤军的大将,我若伤了你,先不说赤军,光是你身边的厉邵就先能将我撕了。你若是想利用我,让我众矢之的万夫所指好达成你与我和离的心愿,不如考虑我的提议,只要你下水证明了自己不会凫水,我就与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此生此世保证不纠缠与你。”

    “……”顾百里难得的退步被虞淮恶意曲解再风轻云淡地卷了回来,心里莫名地烦躁。

    见顾百里眉宇间的复杂之色。

    虞淮知道他狗嘴里又吐不出象牙了,赶在这之前先发制人道:“你之前不也疑心我派阿莱往将军府杀你吗?既然咱们毫无夫妻之情可言,你又何必装成现在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毫无夫妻之情?”顾百里气笑了,他将手中剑掷于地,本就破碎的剑被他狠狠一砸,顷刻散成几段:“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山有木兮木有枝、春风十里不如你、无论怎样我都欢喜你,这些不都是殿下的金口玉言?”

    虞淮移开眼不忍再看。

    “怎么?”顾百里捕捉到她面上腾起的怪异情绪,嘲讽道:“不是说爱我吗?为何不敢看我?”

    “……”虞淮沉静道:“你若会凫水,那就是对你说的,你若不会,你就不配。”

    说来说去又绕回到水上,顾百里觉得虞淮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