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是不是日后出门都要带着我了,看来我还真得在侯府长住了。”琵琶俏皮掩嘴而笑。

    韩增见到的琵琶从来都是淑女模样,哪见过她如此,沉默半晌,只道琵琶也不过是平日里习惯了以她贤淑那一面示人,此时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可却也不由想起了皇宫中那人,琵琶如今是从一个牢笼挣脱了,而她则是飞入了一个牢笼。

    “还打探到些什么?”一盏茶,韩增握于手中,半转半品,或许这赵老爷子会是个突破口,离岁末不过两三日耳,韩增也想早些赶回去,大过年的客居他乡总不是回事。

    “都说赵老爷子是个淳朴老实之人,凡遇乞儿总是少不了布施的。”这些事情琵琶已打探好,只等着韩增相问。

    “如此我们便去会会这赵老爷子,看看他对此事是何态度。”韩增将盏中茶饮尽,放下茶盏,便与琵琶一同出门往赵府而去。

    长安城,大雪纷纷,四处都是一片雪白,好似洗尽了所有的尘垢,只留下这洁净的世界,霍成君倚门而望,明日便是大年夜,这是她入宫后的第一个年,心中自是想与刘病已在一起的,可至今,刘病已也还未来过。

    云瑟云岭看着在殿门前发呆的霍成君,也是展不开眉头,“云瑟姐姐,要不我们自作主张去请陛下?”虽然还不明白那日早晨两人究竟如何了,可是任谁都看得出霍成君心中是有刘病已的。

    “这回可与以往不同,我们怕是请不动的,若是真可以,上官太后,早将陛下请来了,太后尚不能,你觉得我俩行吗?”

    云瑟语罢上前,“小姐,奴婢打听到陛下现在宣室,若是念着他,去宣室找他吧,看看奴婢,如今想找人都找不到了。”年关将近,云瑟夫君的祭日也快到了,自然也更容易勾起往事。

    霍成君转头看向云瑟,只见她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暗沉天空,“云瑟,过完年你回去一趟吧”,她想,云瑟该是念着那个人了,只是眼下快过年了,也不能让她一人孤零零的,而且年关事又多,若离了云瑟,霍成君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必了,他葬在老家,这来回没有十天半月也是不能的,奴婢哪里放心将小姐一人留在这宫中,奴婢若是没算错,出了年,戎婕妤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到时哪知她又会耍什么花样。”戎婕妤这人,云瑟始终不能相信。

    “走吧!”看了看依旧大雪漫漫的天空,霍成君便迈步向前。

    霍成君这一走不要紧,只是才迈出一脚,就听云岭在后边惊叫:“小姐且慢!”一边叫着,一边急忙拉住了还欲前行的霍成君,“小姐想什么呢,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还歹也要加件衣裳,打把伞再走。”语罢,云岭便转身小跑往屋内而去。

    霍成君看着云岭着急的模样,却是一笑,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么跨出了,“幸好云岭将我拦下,否则怕身上早已是落雪了。”

    “小姐总算笑了,云岭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大了”,许久未见霍成君开颜,云瑟也算是跟着一起犯愁,“这丫头别看平常毛毛躁躁的,这会儿倒也细心起来了。”

    “姐姐又在说我什么呢,小姐的事,我当然要细心”,云岭一边回着云瑟的话,一边替霍成君穿戴好,一把伞递于云瑟,一把伞打开为霍成君撑着。

    “我们云岭啊,果真又是要长一岁了……”一路上,有云岭在,也是难得的说说笑笑,只是到了宣室殿前,笑声便戛然而止了。

    走至殿前,看着紧闭的殿门,霍成君还是没有勇气往前一步,转头问向身后的云瑟,“云瑟,陛下当真在里边?”霍成君此时无疑是矛盾的,既希望刘病已在,有希望刘病已不在。

    云瑟未言,身旁的云岭却是开了口,且一语道出了霍成君的心思,“奴婢们可都是打听过了的,这会儿陛下定然在里边,小姐该不会到了门前,不敢进去了吧?”那双无辜的眼睛望着霍成君,竟然让霍成君也不知该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