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低头,正好与霍成君的目光对上,负手而立,并未出手相扶,也未让霍成君起身,“这会儿是如何知道错的,前些日子还在责怪我不通人情,让某人在临近年关之时去楚地,那时的气势呢?”

    “我……”霍成君是还不觉得有多少错,只是都快大过年了,不想再与刘病已这么别别扭扭的。

    “起来”,刘病已总算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把霍成君扶起,只一刻,霍成君的笑容又开始绽放,扶上刘病已的手起身,一手还不忘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刘病已看着她弯身搓揉膝盖的模样,终还是弯了弯身子,“谁让你下跪了,这会儿知道痛了,可有伤着?”霍成君长到今日,本就是在深闺之中,又因霍光的地位,能跪过几次,而这冬天的地面又比平时来得冷硬些。

    “没事,原来陛下还会关心成君,成君还以为陛下要就此不理不睬了,方才可把成君吓着了。”霍成君半扶着刘病已半起身。

    刘病已扶着霍成君至一旁坐下,“早与你讲过,韩增的事你不要多管,非不听,这次该长教训了?”刘病已的手指在霍成君的额头轻轻弹了弹。

    “那我不来,陛下是不是也不去椒房殿了?”霍成君也还有委屈,对于韩增的事避而不谈,霍成君知道,先前上官幽朦提醒过自己,但若是刘病已真对韩增出手,她是不会不管的。

    “霍成君,你要记着,你现在是我刘病已的皇后!”刘病已看霍成君扁着那张嘴,就知道她心里边在想些什么,“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念着韩增?”刘病已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把霍成君与韩增联系在一起,心底就烦,甚至都不想理会霍成君,尤是想到霍成君与韩增一同玩大之时,当然,之间的那个上官幽朦,刘病已已经完忽略了。

    霍成君心底忽然一虚,逃了逃刘病已的目光,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刘病已一声“霍成君!”,那声音中还透着怒气,把霍成君着实吓了一跳。

    而殿外之人听到这声音后,还以为里边又怎么了,云瑟与云岭的心顿时提起,想要进去探个明白,却又不敢,只能急得来回踱步。

    “你们日后多劝着些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别那么倔,认个错就这么难吗?真是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怎么还能把人给惹怒呢?”廖公公武帝时期便已在这宫中,看过的人自是不少,刘病已这几日的模样又岂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廖公公这话也只能在这两个丫头面前说说,当其他人的目光偷偷投来时,立马被他一个眼神瞪回去,此时他心情正不好,这些人正好撞上了他的火气口,哪能有好脸色。

    而云岭与云瑟之后也就看着廖公公默默念了,不过一直还听着里面的动静,除了那一声之后再没什么响声。

    宣室内,霍成君被刘病已那一声吼后,差点连眼泪也要落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盯了刘病已一会儿后,只见刘病已俯身至她耳边道:“你要再敢在我面前念着韩增,小心日后只能来宣室殿了!”

    刘病已的声音很轻很柔,但是霍成君听得却是脑袋一片空白,回过神才知道,才发现不对劲,为什么刘病已对韩增会这样抵触,忽然粲然一笑,“陛下该不会吃醋了吧?”一想到这个可能,霍成君这么些日子的被冷落也不觉得什么了。

    当看到刘病已转身背对自己后,霍成君知道自己多半是猜中了,忙起身,走至刘病已面前,“陛下,这次您可真是误会了,我与韩增不过是幼时玩过的,在我心中,韩增如今也只是个友人罢了,成君一刻都未忘记,陛下才是成君的夫君。”

    见刘病已不作答,霍成君又道:“依陛下这么想,成君才应该生气,才应该不理陛下的,陛下身边除了念了那么多年的张婕妤,还有戎婕妤、王美人、卫美人之类……”说道最后,霍成君脸上的失落之意愈盛。

    “那我问你,当时你父亲要将你许配给韩增之时,你是如何想的?”这也是刘病已会过不去的原因,不论对于面前的人如何,作为一个男人,他怎会允许自己的夫人心中还有别的男子。

    其实问到这个问题,霍成君还真有几分心虚,想当初,她还腆着脸至龙额候府找韩增,那时也不知为何会这般冲动,但现在想来却是一脸羞臊,不禁又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