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风寒,明月高悬,小镇灯火早早熄了,一片寂静,只听哪个角落偶尔传来狗吠。

    “谁能想到威名赫赫的飞云鹤会扮作一个新妇躲在这种地方呢呵呵呵……”单腿跨坐在窗上的人,长发在夜空下飞舞,视线在窄小简陋的屋中扫了一圈,落在坐在床上人脸上,歪头一笑,“你说呢?”

    白衣人长发披散落在白色袭衣上,低眉顺眼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冷艳色,却绝对不会被误认为是女子,他未被激怒也未感到惊讶,手握用布包起来的剑,神情平淡道,“换个宽敞的位置。”

    秋风起自窗入,窗上人长发又被拉扯起多了几分狂放不羁,而床上还在熟睡的少年感觉到寒意不自觉缩了缩肩膀,白衣人低头捏着被子给他压了压,免得漏风。

    青年剑客瞧着他这动作,笑容暧昧,“听闻你一贯独来独往,我道怎么忽然会在身旁带个不会武的人,竟真是人家的新妇吗?”

    被羞辱的人如若未闻起身穿衣,他盯了片刻觉得没趣,瞥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少年好奇,“只是为何会是这么个人,他可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说着他身形已动,掠向床上的人,手即将碰到被子时猛地被用力抓住,他扭头看去不禁笑道,“我只是想看他是不是真有什么过人之处,至于让你委身。”

    抓着他的这只手白衣袖口仅因这一个动作就渗出血来,他笑容轻浮收了手,饱含深意,“我今日不是来寻仇,我那师妹死了便死了,我是来寻你的,”

    白衣人抬眼,只来得及穿上衣服,长发还未收拾落在白玉般的脸旁,称着他冷丝丝清幽幽的目光,让人知晓危险却依然忍不住想要靠近触碰。

    “待我杀了他,你与我好。”青年剑客像是被蛊惑了般,微微凑近,近到仿佛能嗅到他发间似有似无的冷香。

    “你杀了我师父爱女,我师门必定倾尽门派之力追杀你,你一人怎敌?我与你一起,杀,杀尽他们……”

    “不必。”

    胸前忽然抵着什么,青年剑客低头,只见是一柄冷剑,他低声笑着,声音闷闷地像是从震动地胸膛发出般。

    “如此地不近人情,为何又要对一人例外呢?这般便让我更想看看这人有什么特别,让我想割了他的筋脉拔了他的皮断了他的骨剜出他的心,看看他到底是与旁人有何不同呵呵呵……”

    白衣人不为所动,手中的剑以指推出半寸,寒光闪过黑暗中两人的脸,只见水色唇瓣微启,冷漠道,“此前我便先杀了你。”

    锵!赫然寒剑出鞘。

    床上熟睡的少年乍然惊醒,坐起来茫然四顾,却什么也没看见,只见窗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冷风呼呼,难怪这么冷,少年翻开被子下床走过去关上窗回来爬上床正要睡下,才发现枕边人不见了,摸了把被窝,还有余温,猜他大概是起夜方便,便裹着被子望着门口的方向等他回来。

    等着等着眼皮子又糊上了,他翻身睡得香甜,再次惊醒是听到院外有什么东西忽然掉地上摔碎了!少年惊得双腿一伸,这下彻底醒了,摸到身边的人还没有回来,开始焦虑不安,想起今天来的那人就住在前院客房,怕他们碰上了,穿着衣裳踏着鞋赶紧往外跑。

    三步作两步跑到门口,刚开门还没见到院子发生什么,隔壁房间就有人冲他小声叫道,“三生你也醒了?别看热闹了,赶紧关门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