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还不来啊,小六她放风筝总是没你放得高。”

    “小姐你睡醒了?二小姐等你好久了。”是小七的声音,姽丝揉揉眼睛才看到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树下,佳钰和小六在前面的草地上,佳钰手中的风筝飞得很低,小六的风筝更低,每年父亲都要带一家人来郊外放风筝比赛,每次都是姽丝夺得头筹,佳钰总是比自己赢了还要开心。

    陵员外和凌夫人正在另一旁的小亭子里喝茶,姽丝远远地看到了父亲正在给母亲倒茶,姽丝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小姐怎么了?可是风沙入了眼睛?”小七关切的问道,并递过来湿好的手帕打算给姽丝擦脸。

    姽丝突然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她嘶一声叫了出来,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小七,我是在做梦吗?”

    “小姐你才刚睡醒呢,可是刚才做了什么梦?”

    姽丝掐了掐小七的手臂,疼得小七叫出声来,“小姐,你又欺负小七。”

    姽丝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立马起身朝着小亭子跑去,眼泪从脸颊滑下散入风中,她也顾不上擦,直接扑到了凌夫人膝上大哭起来。“娘亲,姽丝好想你,姽丝”

    姽丝再也说不出话,嚎啕大哭直到哽咽,陵员外和凌夫人一头雾水,凌夫人温柔的抚摸着姽丝的头:“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刚刚小七说你睡着了,也不怕着凉,还好提前备了毯子,平日里嚷嚷要来放风筝,怎么这会儿倒是来树下睡觉了,可是做了什么梦,哭的如此伤心,来让娘亲看看,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平日里凌夫人就爱唠叨,每次姽丝都不耐烦的左耳朵听右耳朵出的,这一次她却每字每句都认真听着,不忍心打断,只要娘亲还在,就这样说下去也愿意。

    姽丝抬头,脸上满脸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娘娘亲可是真的?”

    “傻孩子,娘亲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来摸摸?”凌夫人拉着姽丝的手往自己脸上摸去,眼睛里满是疼惜。

    姽丝小心翼翼的伸手,却在即将要摸到凌夫人的脸时猛地收回,再次将头埋在凌夫人的膝盖上嚎啕大哭,她怕这是一个梦,怕摸到娘亲的时候梦就醒了。

    陵员外也手忙脚乱的想要安慰她,可是父亲终究是不善于表达,能做的也只有心疼的看着姽丝,伸出一只手想要像凌夫人一样拍拍姽丝的背,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停顿许久,放下了。

    “傻孩子,刚刚做了什么梦?这么伤心,哭得娘亲好心疼。”

    姽丝用力摇摇头,梦见娘亲死去,父亲被砍去双腿,湖池镇上下横尸遍野,一千多人只剩自己和妹妹活了下来这样的梦她怎么说得出口。

    “姐姐你怎么了啊,怎么哭了。”

    佳钰等得太久好不容易等到姐姐睡醒却看到姐姐往小亭子来了,只好自己过来,本来想要让姐姐陪自己放风筝,却看到姐姐正在哭泣。

    姽丝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佳钰,吸了吸鼻子,用衣袖随便擦擦脸就起身牵着佳钰的手往亭子外面走,“姐姐陪你去放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