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的空间大,而且舒服,像一座移动的房子,孩子们在飞机上没有感觉任何不适,因为太早出发,都困了,躺在真皮沙发上睡了过去。

    小十枕在鸢也的大腿上,鸢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再去看和阿庭头对头睡着的小十二,虽然是双胞胎,但兄妹俩长得并不像,当然了,三岁的孩子,本也看不出具体像谁。

    “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当年的真相?”苏先生坐在沙发里,膝盖上放着电脑,接着wifi办公。

    “不应该执着吗?”鸢也回望他,“有人设了一个局,包括但不限于,安排白清卿接近我、篡改我的记忆、让白清卿顶替我当了阿庭三年的妈妈。”

    “ta做这些,动机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从他这次派去追杀白清卿的人手可见,他不是一般人,很有势力,而且心狠手辣,我如果不把ta找出来,ta会一直是我的隐患。”

    “我现在不是一个人,”鸢也点了点小十软得像布丁的脸蛋,“万一我出事,孩子们怎么办?”

    她提起孩子时,眼睛里有光,比窗外的云层还要明亮,苏星邑忽然伸手,点住她的发旋,鸢也一愣,他浅声说:“你确实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鸢也愣得更久,然后微笑:“谢谢你,苏先生。”

    ……

    此刻同样在飞机上的人还有尉迟。

    今天的巴黎是个阴天,乌云一团一团地滚动,张牙舞爪得像将要爆发水底地震的海面,翻涌着看不见的危险。

    头等舱空间独立,尉迟的桌子上摆着几份摊开的文件,鼻梁上也架着一副眼镜,指间松松地夹着一支笔,然而人已经睡过去了。

    他很少做梦,可能是飞机航行得不那么平稳,连带着他也堕入梦境的深渊。

    还是梦到七年前。

    已经是深夜十点,凌璋开车载着他前往潮美村,他想见鸢也,迫切地想,手指搭在车窗边沿,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一笑说:“她这次可能会更生我的气。”

    上次分开,她的情绪就不那么好,他有注意到,只是他还有事情没有查清楚,不想说太多让她担心,便只是安抚她,再等等他,他会来接她的。

    “您就是怕时见小姐生气,才连夜从晋城赶回来吧?您这么把时见小姐放在心上,时见小姐一定会体谅您的,您再哄哄她就好了。”凌璋也是笑。

    尉迟弯弯唇,不过想到查出来的那件事,又收起了弧度:“还是要把她留在我身边比较放心,她那个小表哥……”

    一束车灯突然打下来,直直刺进他的眼睛里,尉迟下意识闭上眼,旋即就预感不妙:“凌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