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的前沿部队忙碌起来,炮手们把火炮从土垒后推到射口位置,准备对城内发射烧夷弹,却不料这一切被城头的一个观察哨看见,立刻小旗子挥了几下。

    看见小旗子挥舞的天雄炮队指挥官连忙下命令,炮手们动作起来,只见两个土垒射口前的草帘子往下一落,两个黑洞洞的炮口便伸了出来。

    “嗵、嗵”两声,两枚大员造木托开花弹划出低矮的弧线,从射口奔涌而出,正正的击中建奴土垒的斜面处,然后被土垒斜面弹起,蹭起大篷尘土,落到土垒后方去了。

    “唉,”城头观战的卢象升一拍大腿,“打偏了,这么近也打不进建奴的炮垒射口,这可如何是好。”

    话声未落,却从敌人炮垒后面的某处传来了两声爆炸声,显然,这是开花弹的引信引爆了炮弹,接着隐约的听到了几声惨呼声和喧哗的声音,看来是爆炸的弹片给建奴造成了伤亡。

    炮兵都是高技术兵种,真要打死打伤一两个炮手,那么这么冒险炮击还是值得的。

    而打完炮的两个天雄炮队炮组立刻把炮拖回去了,同时射口的草帘子又升起来,炮手们也都躲进藏兵洞里,因为敌军后方炮队的报复性打击肯定会开始。

    果不其然,明军这边一有动作,后金的后方炮队立刻按照以前调整好的参数发炮,又是一次三轮炮击,一大批炮弹落在土垒前后,激起大篷大篷的尘土,声势非常骇人。

    明军躲在藏兵洞里瑟瑟发抖,生怕炮弹击打中地面溅起的石头或木屑打中自己,不过还好,仅仅是被掀起的尘土弄得灰头土脸。

    而后金的前沿炮兵阵地却遭受了一定的损失,那两枚炮弹没打准,击中土垒后弹起,然后掉落在炮垒后,掉在地上仍然汩汩的往外冒烟,显然引信还在燃烧。

    炮手们见多识广,知道危险性,都争先恐后的往旁边跑,但是运气不太好,有一枚炮弹的旁边就是一个给烧夷弹加热的煤炉子,此时正呼呼的冒着烟呢。

    “嘣啦”,开花弹给的引信有点长,终于爆炸,爆炸掀起的气浪把煤炉子掀离地面,一炉子的烧红煤炭把正要躲避的炮手浇了满身。

    这一下子得有三四个炮手被烫伤,有的人身上还窜起了火苗,同伴们赶紧把他们按倒在地,用扫帚等物给他灭火,而他自己则配合着在地上滚动,让火苗熄灭。

    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基本上让这一个炮组废了,而其他的炮组也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因为他们暂时没搞清状况,只看见被击中的炮组一片惨状,都乱成一团的躲了起来。

    太可怕了,明军的火炮这么精准,竟然可以打到炮垒后躲着的火炮,如果不把对方的大炮干掉,这烧夷弹是没法打了。所有的炮手都在心里暗暗嘀咕。

    前沿炮垒被击中的消息马上就传到多尔衮那里,多尔衮也有点发懵,明军的炮手也不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吧,轰两炮就把自己的一个炮组废了,要这样,这个仗就没法打了。

    于是,刚响了一阵的烧夷弹射击又平息下来了,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对峙状态,双方都在等着对方的后手,以便发起相对应的打击。

    这个对峙状态对明军是有利的,后金的军队跨越几千里而来,后勤供应非常艰难,有利于速战但不利于持久,在卢象升的心里,这种对峙战永远持续下去才好。

    “看来允行的计策有效啊,”蹲守城头的卢象升高兴的对着身边的卢象坤说道,“刚才这两炮把建奴给打懵了,你看,他们的大炮都哑火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