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很清楚,以後Ga0清楚了再告诉你。不过清楚了也没用,他是他,我还是我。”经历了文革的年轻人,对未来学习、对深造都是茫然和无奈。

    “八一”建军节快要到了,部队驻地县党委、县革命委员会举行了隆重热烈的庆祝和慰问活动,部队凡参加过抗洪救灾的g部、战士均受邀在庆祝会场前列就座。有关领导讲话後,特意安排放映一部新上演的电影故事片。

    故事片前,先播放了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制作的电影《新闻简报》。看《新闻简报》是国民形象了解国家政治大事的唯一渠道,并且《新闻简报》已成为中国电影的一个土特产项目,与“越南电影,飞机大Pa0;朝鲜电影,哭哭笑笑;罗马尼亚,搂搂抱抱;阿尔巴尼亚,莫名其妙”一样享有盛名。这次《新闻简报》的内容是《中国十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当刚刚恢复领导职务的邓小平在银幕上出现时,全场观众自发起立,欢呼雀跃,掌声雷动。彷佛邓小平不是在银幕上,而是来到了会场里,马上就会走过来同大家握手似的。

    欢呼和掌声持续了几分钟,渐渐平静下来,几处持久拍打着的零星掌声也x1引了人们的东张西望。刘忆、章颖回头看去,只见後排的林之男如醉如痴,旁若无人地继续鼓掌吆喝,“林老兵,你没事吧?”

    “没事,我有啥事,只是高兴,高兴。”林之男乐不可支地安静了下来。实践证明,他林之男的判断是正确的,在政治上他是成熟的。黎明中曾经说要跟他打赌,看来是输定了。

    晚饭後,刘忆又来找林之男,“你今天是喝了酒,吃了蜜啦,b你入党还高兴。”

    “没喝酒也没吃蜜,但是醉了,因为有人半年前和我打赌,说如果邓小平能够复出,就请我吃饭,非把我灌醉不可。”

    “真有意思,谁呀?找他去,不吃白不吃。请客时把我也叫上。”

    “黎明中,你也认识,我要让他补上。”

    “就是跟你一起进修学习那个?我妈妈对他印象特好,但我不喜欢他,一个小白脸,感觉有点假。我就不明白,你对政治咋就这麽痴迷狂热?”

    “小时候,我回父亲家玩,发觉老旧的柜子里有一本小册子,竖排的,繁T字,是专门讲马恩列斯毛从少年开始的成长故事的,我就看呀看,只到把书看烂,因为根本没有第二本课外书可读。我很景仰羡慕他们,也期望像他们那样。”

    “在读高中时,政治课是由北大毕业的政治经济学系‘右派’讲的。这个‘右派’经常是眯着眼睛,侧身对着黑板和学生,平铺直叙地把黑格尔唯心主义的辩证法,费尔巴哈的形而上学式唯物主义,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的古典经济学朝着窗外或门外讲去,至於学生Ai听不听,悉听尊便,客观上给学生们创造了在课堂上偷偷《YAnyAn天》、《金光大道》、《征途》乃至《红楼梦》良好机会。一次讲《唯心史观的破产》,‘右派’提了一个关於解决中国人吃饭的刁钻问题,点了很多同学的名,都摇头不知。恰巧这个问题我能答,就以期待的眼光望着。当‘右派’终於点到我时,尽管上高中後一直处於半饥饿状态,肚子填的几乎都是红薯的组成部分,我却流利、准确地回答了中国人b外国人吃得好、吃得饱的问题。‘右派’不动声sE让我坐下,但我从此心里却甜甜的、痒痒的,像取得了大奖似的。”

    “挺有意思,但我就不关心这些。”

    “那你最关心什麽?”

    “最关心什麽,我想想:一是军装太肥大,能不能改得合身一些;二是大锅炉房两个星期供一次热水不经常洗澡难受;三是想我爸妈让他们来或我回去只要能见上一面就行;四是”,刘忆看看屋内屋外,压低声音,

    “四是什麽时候能离开食堂、开水房,分配到军事业务第一线;五是”

    “我还等着你打菜时多给我几片肥r0U呢,你已经见异思迁了。看来心也没闲着,孔老二说得没错,‘唯nV子与小人难养也’,批孔运动Ga0过头了。”

    “诬蔑,连毛老人家都说时代不同了,男nV都一样,我要揭发你。”

    “误会、误会,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有nV人和小孩子最关心切身的实际利益,与他们务虚,空谈什麽国家大事是很困难的,所以nV人和小孩子是世界人类一切活动的出发点和归宿,世界因此而JiNg彩,是表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