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几位夫人还对桓儇心存惧意,不敢多言一句。但这会子见桓儇脾气温和,并无半点架子,也渐渐放下惧意。

    “大殿下来益州这么久,可有去益州的各处风景名胜看看?”其中一杏色襦裙的夫人含笑望着坐于上首的桓儇。

    凤眸中笑意温和,桓儇冁然莞尔捧茶饮了一小口,“未曾,本宫近来事务缠身。今日好不容易得空,能够出来走走。夫人可是有什么好地方推荐么?”

    “好去处算不上。大殿下身居高位,想来也是见惯了风景俱佳之地。”说着那杏色襦裙的夫人挽唇一笑,“不过益州地势不同,一年四时风景亦是各有千秋。大殿下您今年来得巧,眼下益州城郊有处百年前所植的紫藤,花期正好。”

    “是么。那回长安之前本宫一定要去夫人说的地方看看。”扶着袖口的牡丹花,桓儇语调温和的回应。

    半点也无身居尊位者的应有的架子。她素来将这点拿捏的很好,从前在洛阳的时候也是尤为和善待人。不过洛阳众世家觉得她和善可欺的也大有人在,觉得她可怜心疼者也不是没有。

    不过对于这些世家的态度她并没有很在乎,反倒是去与三教九流和普通百姓结交。借此来达成自己的筹谋。

    “可惜寺中有戒律不得饮酒。不然我们大可以趁着荷香阵阵的时候,举杯共饮。”

    闻言桓儇含笑打量了说话那夫人一眸,只听见那杏色襦裙夫人,指着那人道:“你这人怎么又贪饮。左右也是四十好几的人,怎么还跟孩子似得。阿虞,你可得好好说说她。”

    “酒是不能饮。不过我今日出门的时候让嬷嬷启了去年埋下的梅花酿糟来,味道香醇。最适合这个时候饮了。”

    话止万夫人朝身后的婢女招了招手,示意她从食盒中取了个褚色瓷坛来。

    一掀开封口的葛布,香甜的酒香混着梅花清冽的香气飘了出来。在画舫内四散开来。

    “大殿下,您尝尝妾身自己酿的。”话落万夫人从坛中舀了一碗酿糟出来推到桓儇眼前。

    话落耳际桓儇含笑瞧了一会,在徐姑姑想来为自己试菜的时候,她敛眸为示阻止了徐姑姑。

    睽睽之下,舀酒入唇。桓儇眉目中笑意最是温和,“味道甘甜,纯而不醉。花香与酒香又能融在一块,夫人这酒酿的不错。”

    “大殿下有所不知。阿虞姐家是南边酿酒的大户,听说这以梅花做酿糟的法子便是他们家独有的。”另一名妃色广袖襦裙,略显年轻一些的夫人笑吟吟道了句。

    “原来夫人是南边人么?说起来本宫一直听她们唤你阿虞,难不成夫人乳名阿虞?”

    “回禀大殿下,妾身乳名阿虞。”在桓儇的目光注视下,万夫人压下眼中愕然,“妾身家中的确是江南酿酒大户。至于这梅花酿糟也是亡母所教。比之亡母所酿的梅花酿糟,妾身的实在算不上什么。”

    煦风度来,吹得荷叶簌簌而响。重叠的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