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婴长眸微眯,视线望向虚无的远处,就见他默了默,才缓缓开口,沉沉地吐出四个字:“各为其主。”

    “师父,我不相信你会为他人背叛于我,你若说出真相,我饶你性命。若是胡言攀咬,你的家族,我鸡犬不留。”

    听到这话,汲婴眼珠仿佛重新灌入一星亮意,看过去,“你所言属实?”

    “当然。”

    见姜衡承诺了,汲婴这才仿佛完全放开了,没有束缚而痛快。

    他负手而立,完全无视颈间的染血刀刃,“姜衡,你不配。”

    “你虽资质绝佳却年少轻狂,历经乱世但却处世不周,个性虽气气却鲁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几十万之众为你效力,将性命交于你手,是儿戏,你将会置他们于死地,而老夫不同,这些人若在老夫手中使用,不会让他们轻易丢弃性命,更不会历经一次次惨败!”

    汲婴碍于男主师父的身份不得不困于浅滩的不甘与疲倦,大局在手却要为他人铺路的无力与痛愤,在一句一句沧然的语调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为什么要为他人做嫁衣,他为何不自己成就一番大业?!他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他眼中压抑克制着的欲望,化作持重与安于现状的匍匐。

    那腾起的一丝星火,也忽明忽灭,甚至染了一丝丝地悲世之感。

    他没有发火,只是将足够深的内心戏一寸一寸表达出来,同时又一寸一寸地埋藏起来,欲露未露。

    “师父,你竟然想要取而代之?”姜衡震愕地语气。

    汲婴闻听此言,嘴巴上的胡须抖了抖,仿佛是在冷笑,又好像满不在乎自己的野心暴露,亦或者是被过往的经历消磨掉了太多的锐气导致一股怠意激出的不甘,他吐出三个字:“不行吗。”

    那份沉着与坚持,仿佛还有无尽的长路等待着他要走,好像身心俱疲,但却还有无尽的火力接续上,他的眼睛里那股跳跃的火苗却愈发炫亮起来。

    长刀划过。

    汲婴闷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那砰的一声,把在场观戏的众人都吓一跳,仿佛也挨了男主一刀似的。

    这一摔,把人都给震醒了。

    黎知对摔倒戏挺有代入感的,可能是跳楼跳出心得来了,摔下来、摔地的那种感觉包括应该有的戏中表情,他虽然年纪小,但也许他的经历不会比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平庸。而且他不是假摔,他真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