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宾道:“杀了孙孚又如何?没了孙孚,朝廷自会派张孚李孚,反正也不会有人管我们的死活。”

    薛修义气道:“杀一个是一个!我就不信这天下当官的都与他一般心黑!”

    几个年轻人义愤填膺,忽听得一旁有人击掌赞道:“好!壮士好志气!”

    季鸿宾见是一位气宇轩昂的陌生少年,因不知底细便道:“我们兄弟一时牢骚,绝无冒犯府君之意,让兄台见笑了。”

    那少年却正色道:“那孙孚大失人心,想要杀他的又何止你们几人?我有一计,虽不必杀人放火那般凶险,但若事发也是杀头的罪责,你们可愿意助我?”

    季鸿宾正要推辞,薛修文却道:“愿闻其详。”

    那少年过来席地而坐,肃然道:“听闻孙孚不日便要遣送家眷回老家,孙孚素来贪婪,此行必定有不少财货,不若我们劫了孙孚家财散与百姓如何?”

    张豹道:“此话当真?”

    “在下傅辰安,乃江北云阳游侠,愿与诸君共行仗义之事!”傅辰安拱手为礼。

    季鸿宾道:“既是孙孚家眷,自然走官道,沿途都是驿馆,也定有人护送,我们如何能得手?”

    傅辰安道:“此事不难。此间官道只有一条,听闻距郡府五十里处有一座黑石坡,杳无人烟,距离最近的驿馆也颇有距离,我们于此处设伏,定能成功。”

    薛修文略一思忖便赞道:“兄台好思量!那黑石坡山高林密,方圆十

    余里不见人烟,确实适合设伏。况且自郡府出发,最近的一个驿馆便在过了黑石坡二十余里的地方,他们行至此处必定已是傍晚时分,时候也合适。”

    傅辰安道:“如此,诸位觉得可有胜算?可愿一同冒险?”

    薛修义道:“我愿意!我们不好过,也要叫那狗官不好过!”

    其余三人均点头同意。傅辰安索性不走,与他们一道整理田庄,晚间五人又灯下密谋许久,商议完毕便各自准备,只待到了时候起事。

    六月二十六日,孙郡守家的车队果然一早出了城门。看那车队,前面两辆马车,坐的是孙孚家的女眷,一侧押车的是他的儿子并一位大管事,后面十几辆都是满载的货物,除了随行的车夫仆役之外,另有一队府兵护卫。

    孙家的车队走的不快,但为了晚间能在驿馆歇息,午后天凉脚程也快了起来。

    夕阳满山的时候,他们正行至黑石坡。这一带都是陡坡,连过三个山坡之后,人和马都有些乏力,好在翻过这最后一个陡坡之后,路就平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