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御史眼前一黑,想要从苗内侍里拿过来好好看看,苗内侍倏地一缩手,罗御史扑了个空,余光看见范庸的笑与元宪帝阴郁的目光,反应过来,立马跪下道“臣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平身。”元宪帝道。

    罗御史起身之后,范庸才接着道“这盛林赌坊是距离阮家村最近的冠县中最大的赌坊,而这位阮大河是赌坊中的常客,据赌坊中的人讲,阮大河出手大方,赌坊中人对他很是了解。”

    “不巧得很,罗御史,本官也带了证人过来。”范庸笑得如同狐狸。

    范庸的证人正是盛林赌坊的掌柜和小二,他们虽然也是紧张,但还是口齿清晰地将事情说了,这个阮大河家境殷实,出手大方,不像是庄户人家出身。据掌柜和小二说,他们也问过阮大河是做什么的。据阮大河所言,他是做生意的。

    掌柜小二作完证之后就下去了。范庸笑着道“罗御史,你带来的这位证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罗御史没想到阮大河是个赌棍,还与他说了谎,辩道“范阁老,这阮大河是做什么的,与姜招讨使杀良冒功有何干系?”

    “干系极大。”范庸笑道,“阮大河。”

    阮大河茫然抬头。

    “你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阮大河脱口而出“杀羊,对我是做羊肉生意的。”

    “是吗?”范庸踱步道,“南北朝乱世,鲜卑人占我江山,欺我汉人,更有甚者还食人肉,将汉人称作是两脚羊。这个称号在绿林传了下来,黑道中宰羊祜就是劫道杀人的意思。”

    “而这个阮大河。”范庸凌空一指,“虎口上都是老茧,只有习武拿刀之人才会如此。此人并非普通百姓,而是山匪。”

    范庸喝破了阮大河的身份之后就急速退后,众人都傻了,没想到看着一脸老实的阮大河竟然是这个身份,至于他身边两个人应该也是差不多,殿上众人落后范庸一步向后退去。

    苗内侍反应倒是快,扯着内侍独有的公鸭嗓子高声道“来人,护驾,护驾。”

    侍卫们进门抽刀,将三人围在了中间,还是慢了一步。那阮大河将罗御史扯了过来,吆喝道“让开,否则老子宰了他。”

    可怜罗御史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被阮大河挟持之后,竟然连挣扎都没有。

    御前侍卫并没有退后,还向前进了一步。说难听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元宪帝发了话要将三人拿下,那罗御史的死活就不在侍卫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阮大河威胁地掐着罗御史的脖子,罗御史的脸憋得通红。这次是大朝会,宗室勋贵文武百官都在,燕王身为元宪帝嫡子,第一个出头道“放开罗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