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梅是庄稼人,平日里闲下来两天不下地都觉得浑身难受,想想躺在床上二十年,简直无法忍受。

    乔初染听到这话,意有所指地道:“可不是么,小病不治成大病,小伤不治成大伤,家里也不是没有钱治不了,这老大爷就是觉得这是小伤,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人人都会摔跤,怎么别人没事,自己就有事了,若总抱着侥幸心理不肯听医生的话,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妈,你说是不是?”

    陈梅正要应下,仔细一想,这才反应过来,心里便不太痛快了:“合着这是在等我,教育我呢。”

    乔初染噗嗤一声笑出来,“妈,我哪能教育你啊,这不是你讲给我听的道理么?”

    陈梅无语半晌:“我跟那老太爷情况能一样?”

    乔初染剥了个橘子给陈梅:“大同小异,那老大爷摔伤了腿,觉得是小事,还自己跟着偏方乱用药,结果没治好不说,还耽误了治疗的时间,才导致了后面的大问题,妈你也觉得自己腰病是小事,干活多的人都这样,就是不知,你抱着这样的心理,就跟那老大爷一样。”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这村里人都这样,谁还没有个腰伤的事了,都一样!”

    乔初染语气依旧温和:“头疼还分个发烧还是睡不着,肚子疼还分个拉肚子还是肠胃病,腰伤涉及骨头的事情,看不见的,各有各的原因,妈现在不肯治疗,无非是觉得费钱,但现在费点钱算什么,日后若是真的出了大问题,那才是大事,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以后站不起来了,阿耀还这么小,您以后能抱得动孙子么?”

    “呸呸呸!好的不说坏的说!”陈梅不高兴了。

    乔初染坐过去,亲昵地抱着陈梅的胳膊:“妈,我说过,医药费不是问题,您仔细想想,万一真的耽误了,像新闻里这老大爷一样,那可怎么办,你不觉得辛苦,我还替你辛苦。”

    陈梅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家里的田地还有几个孩子,乔初染若是劝说她,她还固执不肯定,但一想到孩子,想到几年之后染染或者阿耀结婚生子,自己若是因为腰伤连孙子都抱不动,不知多少遗憾。

    她看着村里的同辈的不少妯娌都当上了奶奶或者外婆,不知多少羡慕。

    见陈梅沉默下来,乔初染便知这个法子有效,心里小小地高兴了一下,却还是非常冷静地说:“妈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比较重要,花出去的钱还能赚回来,伤了的身体,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没准以后看护买药的钱比现在动手术还多。”

    陈梅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虽然嘴硬了几句,但还是跟乔初染去医院看前天的那个医生。

    刚好,片子也出来了,能让陈梅比前天更加清晰地看到自己腰病的情况,医生知晓她心里的顾虑,陈明利害的同时,也劝说她尽快动手术的事情。

    “像您这样的情况,我也遇见过不少,很多病患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殊不知,错过了治疗时间,一旦恶化,后面就很难处理,以后就只能躺在床上,每天疼得睡不着。”

    “比起其他,这个手术的花费不算大,手术之后,后续康复不是费大钱的事,只要注意休息,已经算是非常划算,若是因为心疼钱,错过了治疗之间,后面再花十几万,都未必能救回来。”

    医生是老医生了,见过不少这样的病人,尤其是农村来城市看病的病人,大都因为钱而放弃治疗。

    陈梅自然还是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