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白椴,秋葵带着一丝不可琢磨的羞怯,把脸蒙在被子里,小声道:“主人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或是你那伍姐姐,才能相较一二。”

    这一下勾起了张行书的好奇心,又听秋葵接着道:“少主可听过缪姬?”

    “缪姬?自然是……知道。”张行书怎能没听过,因为她,三叔才散尽家财。虽说衡王抓三叔并非因为这件事,但张行书对她还是没有什么好感。

    提及白椴,秋葵难得主动与张行书说话,她露出眸子,两只小手伸在耳侧捏着被子,宛如狸奴一般,看着张行书道:“主人曾扮作男子,与缪姬相识,岂料缪姬竟倾心主人,而后主人表明女儿身,缪姬不退反进,还是要与主人结为连理,主人只得落荒而逃,谁知主人走到哪,缪姬就跟到哪……”

    这可真是惊天大秘密,张行书忍不住想笑,原来世人传的神乎其神的缪姬,竟是为了白椴才如此。

    张行书心中感叹,白姐姐真是位奇女子。

    秋葵把心结说出来后,好似不再那么厌恶张行书。提起白椴,她笑靥盈盈地看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第一次看她笑,张行书忍不住也随之笑起来,忽的止住笑意,凝重道:“你可知刑符的其他消息?白姐姐如今危在旦夕,我……”

    秋葵也止住笑意,缩在被子里,细细思索了一会,小声道:“刑符三五年内不会发作,你伍姐姐极有本事,主人无数次提过她,有她来操持此事,想来主人不会有险。”

    张行书点点头,猛然想到行云,她与秋葵差不多年纪,本应被人呵护在心头,如今音讯全无,不由有些抑塞。

    闻着鼻尖芬芳,张行书又忆起秋葵稚嫩幼滑的身子,头脑发涨,逃也似的冲出屋子。

    晚上用膳时,伍茯苓瞧出张行书心不在焉,拿起团扇掩在檀口上,轻轻摇着,半睁着眸子揶揄道:“行书也知道怜香惜玉了。”

    “啊?”张行书在想倭寇的事,闻言抬起头来,小声道:“伍姐姐,我也想习武。”

    伍茯苓虽是没听他亲口说过往的生死攸关,却也能品出一二,未问他为何要习武,而是沉吟一会,问道:“行书可知何谓习武?”

    “起码遇到事情不会只寄托于旁人。”张行书想起今日的事,若非自己让秋葵过去看看,她也不会受伤。但是若她不去,那一船的人可能都要被杀。所以他处于欣慰与自责之间,很是煎熬。

    伍茯苓又问道:“那你可知,如何习武?”

    这一点张行书还真没想过,以往看话本,无非是遇见世外高人,或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武功秘籍什么的,自此天下无敌。

    见张行书犹豫,伍茯苓把团扇搁在桌上,起身移步到窗边,伸手支着小巧下巴俯在窗沿往外瞧,呢喃道:“习武一事,在于持之以恒,你年岁不小,筋骨已定,若是强来,你身子骨怕是无法承受。”

    张行书虽是不艳羡白衣侠客仗剑江湖,也不想年纪轻轻数次历经生死却无能为力。行云被掳;被人追杀;白椴受伤;身陷囫囵;秋葵受伤,这一幕幕都在他眼前浮现。所以他前所未有地坚定道:“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