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默了默,忽然道,“晚杏怎么样?”

    燕迟落在她背脊上的手似有一动,继而平静道,“死不了。”

    室内稍有一默,秦莞只听到了火堆之中发出的“噼啪”声,“殿下花了不少心思。”

    “你这样的性子,若无人相护,我实难安心。”

    “因何而护?”秦莞虽靠着燕迟不再挣扎,可语气却是冷静的。

    燕迟抬手在她发顶轻抚了两下,“自是因我心系于你。”

    他说出这几个字似乎用了不少的决心,秦莞听着,心神便又微微恍惚,可片刻之后,秦莞缓声道,“怎么个心系于我?”

    燕迟闻言放开了秦莞,他稍稍撤身,眼神灿然而又有几分凛冽攻势的看着秦莞,“自然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心系于你。”

    秦莞看着燕迟的眸子,心头顿时一热,酸涩又馥郁的情绪散开来,她喉头微微哽住,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个清清楚楚,好一个明明白白。

    父亲世间行事不外乎清正二字,而她跟随父亲辗转,不论是案子还是世情,皆是以一个求真求实为要,她善于拨开层层的迷雾找到真相,却知道人心之上罩着的绝非迷雾那般简单,见得越多,便越知道人心的幽微复杂,可一旦有谁明明白白的将自己摆在她面前,她便是坚如磐石的心也能软上几分……

    秦莞看着燕迟,又一次感叹他眼光之利,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见秦莞似乎一时间想到了许多半晌未语,燕迟不由抓了秦莞的手,“不信?还是不敢信?”

    秦莞一听这话眸色当即锐利三分,“有何不敢?”

    她这语气带着三分傲气三分从容四分笃定,直听的燕迟一下子笑出声来,他醇厚华丽的笑音鼓撞着秦莞的耳膜,眼底皆是一片灿然的明光,那目光三分怜惜三分满足四分桀骜,周身上下更是透着一股子由内而外的愉悦。

    笑了两瞬,燕迟忽然面色一正,他一把紧握住秦莞的手,“好,那我便当你信了!你既信了,便也要给我一个清楚明白。”

    秦莞眉头一挑,眼神明目张胆的瞟到了一旁去,“什么清楚明白?”

    她眉目如画,双颊微粉,虽然一副不愿配合的模样,可那样子更有种因燕迟表明心迹而生的有恃无恐之感,这和平日里自持沉静的她大为不同,这样的态度,几乎就是一个清楚明白的默认了,燕迟笑意又起,一把便将秦莞揽入了自己怀中。

    这一次,他抱的不再像适才那般用力,双手却不自觉在秦莞后颈背脊之间游走,恨不能让秦莞的身子融到他心口去,秦莞缩了缩背脊,双手攀在了燕迟腰间。

    燕迟呼吸不稳了一瞬,忽而低头在她头顶道,“你,适才刚刚看到我的时候,你亦是这般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