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郡城的中央偏西,一家三进三出的豪门府邸,却显得特别冷清。

    府邸是衙门发放的,专门给主税掾准备的官家宅邸,但因为俸禄太少,身在肥差上更没胆子伸手,主税掾孟修雅都买不起隶臣妾,三进三出的院子,只住了他的一家六口。

    有老母亲陈氏,有发妻榈,有年轻时娶的小妾平乐,还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两个儿子很怨懑他的两袖清风,以至于一家人吃糠喝稀的过不上好日子,但没人知道,在看到上一任主税掾的可怜下场后,他就再也不敢伸手了。

    他死了没关系,年迈的老母和发妻怎么办?

    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又怎么办,他的儿子没本事,难道要饿死街头?

    所以他必须两袖清风,他要活着而且要活得更久,给老母送终后,还要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养老……

    “爹,您的修行又精进了,不如弄一点啊,也买个笔毫什么的。”

    “是啊爹,您堂堂的二胆举人,用刻削太丢脸了吧。”

    早晨吃饭时,两个儿子惯例的怂恿着。

    然后,两个儿子盯着被粗布盖着的桌子,惯例的又露出厌恶的表情出来。

    又是带糠的粗粥吧,最多有半碟子葵菜,以父亲的那点儿俸禄,养一家六口实在太为难了。

    算了,为了不饿死,不想吃也得吃。

    大儿子掀开粗布,哪怕不成器,幸好还懂得孝道,要先给奶奶递上一碗,可粗布掀开了,一股子香气立马冲进鼻翼,久不见油腥的肠胃更是不争气的蠕动起来。

    “咕噜!”

    肚子疯狂的叫着,孟修雅的大儿子也根本顾不得,盯着几碗油光诱人的大肉狂笑:“爹,爹爹,您可是咱们兄弟的亲爹爹,您终于开窍了,说说,抓了多少钱!

    两块金饼有吧?不然,一块?不不不,爹爹终于伸手了,怎么可能只拿一两块金饼,起码拿……”

    孟修雅的大儿子和小儿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流出口水,伸出一个手掌来,大笑道:“起码五块金饼!发财咧!”

    “儿啊!”孟修雅的老母也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