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从未敢问那日的事。

    而且我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或许我们生来手上就沾着血。要不然怎会,动辄,血流成河。

    “如烟!如烟!”

    耳边传来焦急的叫喊,那声音越来越远,而她已经睁不开眼睛。

    迷迷糊糊之际,她忽然忆起,儿时那一次,耳边好像也有过相似的声音。那日不知是谁抱紧了她,用力晃动她的身体,不停地唤她的名。

    可那时她已经闭上了眼,只觉得身子很沉,太累了。

    一直都太累了。

    想休息了。

    那时,慕如烟还小。空荡荡的宫墙之间,独自面对着一个挡住她去路、神色紧张的宫女。

    宫女脸上悄悄冒着汗,暗自喘着气。她眼神飘浮不定,似乎在害怕着四周会不会突然冒出什么人来。

    慕如烟看到她双手偷偷打着颤。

    微风抚过发丝,幼小的双眸中流露出一抹洒脱笑意。

    她淡然自若地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酒瓶,临风从容道:“谢淑妃娘娘。”

    便闭上眼,仰头将毒酒饮尽。

    全然无暇顾及换下染血的衣衫,朱景深焦急如焚地等在流烟阁外。

    方才慕如烟吐血晕厥,他一路抱着她寻杜若。

    就像小时候那日,他抱着满身是血的慕如烟往东华门外拼命狂奔一样。

    脑中嗡嗡一片,呼吸都好像停止了一般。他不敢去想最坏的可能,不能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