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李衍冷着脸高声喝道,吼了一通后,明显地怔了一下,眼神慌乱地看着苏湄,欲言又止:“阿茵……我……我不是……”

    苏湄面无表情地说道:“殿下着恼是应该,是臣妾说话不知分寸。”

    李衍泄气地耷拉下了眼皮,竭力克制这自己的情绪,道:“阿茵,你身子还未好,莫要劳神费力了,你只需好好养着,你想要的我都会捧到你面前来,这一次你可以信我。”

    苏湄没言语,僵着身子没让李衍扶着,李衍无奈,只能阴沉着脸招呼着一旁的紫洺和绿汀,道:“好生伺候太子妃,莫要让她费神。”

    绿汀与紫洺得体又不失礼节地欠身行礼,极快地从李衍手中接过了自家主子。

    李衍看了眼空了的手,只觉得心中也跟着空了一块,他抬眼看向了已经被绿汀和紫洺两个小丫头扶到了床榻上的苏湄,秉着呼吸,轻声道:“阿茵,你且看着。”

    苏湄默了半晌,才扬着声音道:“恭送太子殿下!”

    李衍深深地看了眼织锦屏风后那道瘦弱的身影,终是什么都接话,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他倒是对着祁媗说了番意味深长的话,“小郡主,阿茵当你是朋友,望你莫要辜负她,阿茵平生最恨亲近之人所爱之人的背叛,希望你好自为之。”

    祁媗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身子也僵了一下。

    待李衍离开后,祁媗才惊觉自己落了泪,她惊慌地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仓皇地看向了歪在床榻上的苏湄,神情委屈又可怜,“阿茵……”

    苏湄抬眼看向了眼泪跟断了的珠子委屈得不行的小姑娘,无声地叹了口气,懒懒地招着手,道:“阿媗过来吧,有些事你是该好好说道说道了。”

    祁媗得了话,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床榻前,拉着苏湄的手贴在自己泪痕斑驳的脸上,语无伦次地啜泣着:“阿茵……太子殿下……他……我……不是这样的……”

    苏湄颇有些不适别人的亲昵,但看着祁媗那圆圆的后脑勺跟阿诺一样可爱,她又心软了,无奈地接着祁媗的话,“你是想说,你并非如太子所言背叛了我?”

    祁媗如捣蒜似的点头,从苏湄的手心里抬起一张哭得惨兮兮的小脸,道:“阿爹逼我……阿衎也逼我……我以为阿爹他当真是心疼我,这才同意我的祈求让我嫁给阿衎,我以为阿衎是不愿娶我,可事实他却是算计着让我以死相逼我阿爹……”

    “祁南府已不复往日煊赫,祁南府绝大多数的权力都落在了肇州来的那狼崽子祁连身上。可阿爹和族人都不喜他,认为他出身低贱难堪大任,阿爹想要我兄长承袭爵位,故而想我嫁给二皇子表哥……”

    说到这儿,祁媗委屈地又哽住了,她双目噙泪地看着苏湄,泣不成声道:“你也知道,二皇子生母宸妃与我母亲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他们就是想着联姻,这样以来便可巩固他们的滔天权势和富贵。”

    苏湄皱了皱眉,道:“阿媗,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之前你父亲不是答应了你与三皇子的婚事,还同圣上上呈,圣上也同意了的。这圣旨已下,便是你父亲再想你嫁与二殿下,也不能出尔反尔抗旨不遵啊?木已成舟,你作何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