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岭村后排是一片翠绿生长的青竹林,在这之中有几间并排的屋舍,林风摇曳,几缕阳光洒落下来,斑驳参差。

    竹林屋舍间一条延伸出来的青石小路上站着两个姑娘,正是刚刚一路寻过来的杨子和桂珍。

    “喏,就是这了。杨子姐,咱要进去吗?”

    不知为何,桂珍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又怕阿娘知道她不仅在杨子姐面前提起赵夫子,还特地带人寻过来。

    到时阿娘非得拿洗衣棒揍她不可。

    看着桂珍可怜巴巴的模样,杨子扬了扬唇角道:“当然,走吧。”

    拍了拍小丫头,权当是安慰她了。

    杨子走在前头,放眼院子里除了一张摆放不齐的木桌、几条零散的小凳子,几件晾晒的湿衣衫,就剩下春日里新发的满地的嫩竹了。

    传说中的书声琅琅,村里好知求学的孩童竟都不见,安静的很。

    桂珍皱着小脸,拉着她来到窗下,这才看到屋内十几个小儿你挨我,我挤他的坐成几排,最大的不过十岁上下,小的也才四、五岁,还挂着鼻涕。

    孩童们面前有些破损的桌子上或多或少的摆着些上学要用的。

    有的是几张订在一起的草纸,有的是小截的炭笔,很少能看见一本完整的书籍,或一只蘸墨水的毛笔。

    而所谓的桥岭村人人敬奉的赵夫子眼下正一手握着本发黄的书籍,另一手托着腮,眼睛紧闭,嘴巴微张!

    脑袋都快要垂到身前的桌子上了。

    看到夫子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底下那些小儿们更是花样繁多。

    有互相揪头发玩的,拿炭笔在脸上作画的,头挨着头捉石子玩的,还有几个同他们夫子一样寻周公去了……

    可能真的是很心疼夫子,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唯恐害的夫子没补好觉。

    书上不是常说尊师重道么,夫子也告诫过他们师者普天之下最重也。

    突然“啪嗒”一声,惊得十几个小儿立马藏好手里的东西,睡觉的也不用人喊了,都一个个鬼精鬼精的,板正身子,眼睛圆睁地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