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你松手吧,时候不早了,我与霍去病需得回去了,你不晓得娘亲发起火来多可怕,你也不想看爱你的哥哥挨打吧。”

    曹襄配合着自己说的话,手舞足蹈地形容起了平阳公主发起火的样子,试图让曹盈明白。

    然而他的动作不够形象,曹盈也从未见过平阳公主发火,实在不知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状。

    母亲面对她的态度总是慈爱而带着些忧心的,便是她求着退婚的那一次,母亲虽表露出了些愤怒,却也不是对她的,因而刻意压制住了。

    平阳公主只是抚着她的长发说,往后不会再容人来她面前嚼舌根,她是平阳侯府的女儿,陛下的外甥女,谁若是不识好歹,她这个母亲绝不会轻纵。

    之后曹盈便听戴雪说,那曾与她订过亲的世家,家主于朝堂上犯了错遭了驳斥,一家皆被驱离了京都。

    远离了京都这权力中心,回到封地虽说吃穿不用担心,却也只能从此沦落成二流、三流的家族。

    一个没有未来的家族,他家嫡子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好亲事。

    “盈盈你是不知晓,上一次我向先生扔雪球,不留心扔中了爹爹,害得爹爹烧了两日,娘亲就亲拿柳条抽了我一顿,还罚我跪祠堂跪了两日,只有清水和干饼,我都饿瘦了一圈!”

    曹襄回忆起上次跪祠堂的经历就心有余悸,不过为了维持做兄长的尊严,还是没说他被入夜后黑漆漆的祠堂吓得满脸是泪,哭喊着让平阳公主放他出去的事。

    “你倒是记着罚,记着厉害,怎还皮猴似的犯事。”清润的男子声音忽地响起,曹襄猛地转头向声源处。

    他头扭得太快,竟将脖子扭着了,“哎呦”一声差点坐倒在了地上,却被男子快步接着了。

    原是平阳侯曹寿来了,他被曹襄撞在胸膛,闷哼了一声,因这力道退了几步,好歹是站稳了脚步,有些好笑地骂曹襄道:“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是与谁学的,唉。”

    曹襄手摁着脖子的酸痛处,眼眶中是先前被痛激出的泪,委屈地喊了声“爹”,又念着自己这是被捉着了,便小声地求情道:“你别与娘亲说嗷。”

    “你知道你娘亲的厉害,便少触怒她。”曹寿有些无奈地在他鼻子上点了点,扶着他站稳了,这才行至了摇床边,见着了曹盈捏着霍去病手不放的情景。

    霍去病小声地唤了声“侯爷”,也认了个错。

    曹襄点点头没有与他计较:“我知晓必是那皮猴拽你来的,不是你的错,无妨。”

    曹盈淡棕色的眸子终于换了注视的对象,虽然仍不愿放开霍去病的手,但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曹寿。

    她对自己这个父亲其实没有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