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升很是满意的走了,至于会如何警告下面的税监、矿监、河监不提,沈允再一次看起手中信件,眉头却微微皱起。

    清明吏治、裁撤冗员都没问题,但驿站、增两厘之税却有明显的针对,沈允心下莫名的生出一阵气恼来,恨恨将信件甩在小几上。

    “自己麻烦不断,还尽招惹是非,京里有灾气就有灾气好了,大明朝各地灾气还少了不成,偏偏就他个……小冤家作怪!”

    杨柳儿站在背后忍不住一阵翻白眼,低声不满道:“小冤家……可不就是如此么,若非如此,熹宗陛下也不可能如此信任老爷,更无法得到三代帝王如此恩宠,若非陛下太过年幼,估摸着就会是四代帝王恩宠了。”

    沈允仔细想了一遍,微微摇头叹气道:“富不过三代,想要获得四代帝王恩宠难之又难,更何况张嫣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过……你说的也对,老爷性子虽差了些,待人却真诚,若非如此……也走不到今日。”

    尽管心下有些气恼,不想承认也无可奈何,摇头甩去北京城的烦心之事,说道:“安南趁朝廷混乱竟敢趁机作乱,有刘公公在安南,想来也不用咱们太过担忧,但一些增援还是需要的,让人去一趟广东,调拨一些军将和物资,就说……一些杀戮还是有必要的,但要将事情做干净了,不能引起安南人太大的反感。”

    杨柳儿微微点头,说道:“安南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俘虏送上船只,以流放大明岛的名义,到了海上全扔进海里即可,南洋西夷四国趁着朝廷对咱们打压之机,虽不敢招惹咱们的船只,但却对南洋诸多小国大肆杀戮,已经有大北年、渤泥国全境、万丹、柔佛四个小国被抢占了,占城遣军两千也全军覆没,马六甲、苏禄皆传来四国使臣恳求成为大明国藩属国,希望咱们可以驱逐西夷四国。”

    沈允嘴角微微上翘,不屑一笑。

    “晚了!”

    “国土都没了才想起了咱们来,真当咱家是冤大头啊?让人告诉他们,可以认可他们的王为土司王地位,但是咱们与西夷四国有协约在前,我大明是信誉之国,除非西夷四国违背了与我大明的协议,否则……我大明不能出兵驱逐任何西夷四国之人!”

    “将这些话语传扬出去,让南洋剩余猴子们仔细掂量掂量,他们要么成为西夷四国奴隶,要么答应了咱们的条件,否则……就让他们全都死在西夷人手里好了!”

    杨柳儿微微点头,大明朝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可那些猴子还一个个伸着脖子观望,有四国例子摆着,想来很快就会低头。

    大明朝本土、大明岛、马六甲就像一个大三角,南洋诸岛一举被囊括其中,无论愿意不愿意,只要大明朝牢牢控制三处,南洋只是大明朝的内湖而已,沈允对这些目光短浅之人根本不屑一顾,在她看来,南洋的猴子们还不如空无一人的大明岛更有开采价值,没万里外的美洲的土著们更有价值,就是千里无人烟的大明冰州也比南洋的猴子们强了太多。

    有人就有价值,可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人,美洲大陆没有马匹,没有足以拖拉物资的牲畜,或许曾经出现过国度,可在沈允眼中,顶多也就是一个稍大的部落,只是个部落联盟,还远远算不得一个国家,如此之地想要征服尤为容易,而南洋的猴子们就要狡猾的许多。

    岛屿密集,东西双方的交流,让这些看起来是憨厚土著们,实则要狡猾许多,没多少实力,偏偏还贪婪想要得到更多,两年来也磨光了沈允的耐心,越是随着时间推移,越觉得“小冤家”有些话语是对的,至少对南洋诸多猴子们的评价是对的,就该让西夷四国大肆杀戮,最好……大明朝最后得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岛屿。

    沈允决定继续不管不问南洋诸国,哪怕主动投靠,也要拖着他们,继续让西夷四国杀戮。

    朝廷欲要裁撤驿站,受到的影响也只是驿站军卒、杂役,增加两厘却是实实在在从百姓兜里掏钱。

    两、钱、分、厘,按照一两兑换一千文,增税两厘,也就是两文钱,江南富庶,一者文人众多,朝廷中举者江南占七成,二者,以太祖税例,民田者税三升五合五勺,官田税五升五合五勺,重租田八升五合五勺,蒙元遗旧者税一斗两升,驸张士诚罪民税一石,除蒙元遗民、罪民外,就属开荒种田和卫所税重,亩税为一斗。

    蒙元末年,江南为起义各军根基之地,盖因蒙元之人不喜江南酷热潮湿之地,故而蒙元遗旧者田少,民田、官田者众,尽管驸逆张士诚一干罪民税重,可毕竟是少数,而且两百年过去了,这些罪民也死了差不多,所以江南要么是无数无税田地,要么是亩税三升五合五勺民田,要么是五升五合五勺官田,或是八升五合五勺重租田,而北方因是蒙元重地,祸害最重,大量田地荒芜,多是税一斗屯田,就算拥有原本该税五升五合五勺的官田,也因皇族宗室多居于河南、山东、山西、陕甘而税一斗至三斗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