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时醒时睡,睡着了还做梦。

    具体梦到什么,她又记不清了。

    到了清晨快六点的时候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披了件外套到楼顶的小花园里坐着发呆。

    正值春天,花期最好的时候。

    几棵大藤本开得放肆又美丽,香气袭人。

    大丽花和天竺葵的花期乱了,冬天刚开过一次花,此时开得零零落落的。

    风信子也是如此。

    在南方没有明显的季节区分,花的花期也不稳定,需要人时时看顾。稍微不注意,花就跟着天气、回暖的温度乱开了。

    常青拨弄着就近一棵月季的花瓣,却没把心思放在花上。

    如果撞死她爸爸的不是余万年,她此时一定松了口气,可以去她爸爸的墓前跟他说这件喜事。

    那人偏偏是余万年,她对于之后的结果和判定并没有多少期待,更没有沉冤得雪的畅快。

    以她妈的性格无论余万年最后有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不会回来了。余万年又不可能不判刑,她要在锦城等着。

    常青最清楚一个人守着家的日子有多难捱,她妈也要过上她曾经过过的生活,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让她收手不计较,不只是她不愿意,法律也不允许。

    而她妈想要的结果是她的妥协。

    常青想到这里,心里有一股气憋着,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她妈妈总是能准确地踩到她的痛点,让她无法动弹,进退皆为难。

    常青一直坐到了太阳出来,才头重脚轻地下楼洗漱。

    她洗漱完之后,莫爷爷已经在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