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皇令在身,怎么会来桓县?”

    许舟月垂敛了敛伤意,又记起谢渊曾说过苏君屹被圣上遣去查清兵部侍郎贪污受贿一事。

    她对此事有些印象,前世谢渊父亲回朝亲自检举揭发,铁证如山,苏君屹同样被圣上派去清查贪污数目。

    却不想今世会提前这么久。

    偏头细细看去,苏君屹乔装过,衣着低调内敛,粗布草履,像个清雅的书生,不过稍微注意些便知他手中拿着的折扇上,字画精美,别有风骨,是出于名家之手。

    且他身后的侍从手中还拿着长帷帽。

    许舟月想了一下,突然抓一下苏君屹的胳膊,神色略微严肃,隐隐有震惊之色:“你该不会是偷偷来的吧!”

    两人距离猝不及防凑近些,苏君屹鼻尖缠绕着一丝清新的栀子花香,又夹杂着点点蜜饯子的甜腻。

    与往淡淡的木质香不同,他一怔,有些浅的眸子漾着略微难以置信的喜意。

    他以前不知为何许舟月会用男子的熏香,可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上朝时与谢渊擦肩而过,他便明白了一切……

    这一小变化,苏君屹却感觉像幼时牙疼被母亲勒令不准吃糖的时候,偷偷藏一颗在被褥里,夜无人静时放在嘴里,从舌尖到心尖弥漫着甜甜的窃喜。

    他的喜悦藏在心底,许舟月并不能感知,只见他许久不说话,有些焦急。

    再微微仰起头,想拍拍苏君屹的肩膀,但她碍于两人身份只能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吓傻了?”

    “……没。”苏君屹摇摇头,用扇尖戳戳许舟月的额头,道:“兵部侍郎之事已经彻查地差不多了,我记挂你恩人李玉娘之事,这才偷偷来桓县来看看,你这丫头反而调侃我。”

    顿了顿,他偏了头,继续道:“看你这神情,是案件不顺,还是谢渊那人有找借口辱你了!”

    他神色凝重,仿佛只要许舟月说出一句“是谢渊那个混蛋搞我”,他就要找谢渊拼命一般。

    许舟月心中划过一抹暖意,自重生以来,任凭外面阳光如何明媚和煦,都照不进她心底被寒意冻实的角落。

    她突然有些羞愧,之前不该怀疑苏君屹的,哪怕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