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道“实不相瞒,恩师玄感大师已与小道分别多年,我这次就是来寻找恩师下落的,本不打算显露身份,只是忽然听到乡音倍感亲切,又有些不明之处想要请教,故此才冒昧叨扰。”

    “既是师门尊长,又是同乡,便谈不到叨扰。”郝遥奇道“只是如果尊驾所说属实,那小道便需尊您一声太师叔了。”

    陈辉摆手道“道友千万不可,小道拜师玄感大师一事并未公开,我那位恩师喜欢游戏风尘,浪迹人间,他老人家收徒随性,小道修为有限,德不配位,岂敢以尊长自居,你只需把贫道当做一个门外人便好。”

    郝遥奇眼珠转转,沉吟道“也好,那就请恕贫道僭越了。”

    陈辉道“道友不必多礼,我既收起了铜钱,便是不想以师门身份示人,你我之间只论同乡之谊便好。”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几位是刚从宜州来吗?”

    郝遥奇点头道“不错。”

    陈辉怅然道“我久离故土,浪迹异乡寻访恩师,不但乡音久别,更不知今日之故乡归属南陈后变成了什么样子。”

    郝遥奇听到这里,心中颇为意动。忽然觉得眼前就是个天赐良机。

    他暗自思忖,这陈辉所说如果一切属实,那他的身份就是空字辈的玄天宗耋老,只要这个身份得到承认,在玄天福境的长老会里他便有了一席之地,今后在一些事情上自然有话语权,而离火宗在玄天宗只是个比较小的门派,多年来不得发展,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在山门里没人支持。

    上头有人这四个字,年轻人还不能理解其中分量,作为一派之长的郝遥奇却是深有感触。

    就拿玄天宗内部来说,天下间的旁系分支不计其数,那些孤山寡观不成气候不算,只计算那些数得上字号的便有十六个流派,每年福境出产的法宝灵器,在供应总山门之后,多余的都会优先出售给本门旁系,价钱要比丢进江湖去拍卖的要便宜很多,算是宗门对旁支各派的一个福利。

    而这种好事几乎是轮不到离火宗头上的。

    究其根源,便是因为离火宗在山门总坛这边没有大人物罩着。郝遥奇的师父叫杨思望,十多年前追随陈师道战死在草原上了。他那位空字辈的师爷更是早已作古多年。上头没人,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以至于他空有一身在遥字辈中算出类拔萃的本领,却英雄无用武之地,离火宗在他手中近十年,仍只是门户中一个二流分支。

    如果能把这位拉到自己的阵营来,凭他空字辈的身份想到这里,郝遥奇心中立即激动不已,这个事情值得一试啊!

    “陈道友,实不相瞒,我父女师徒四人的确是近日才从宜州来到龙首山的。”郝遥奇拿捏出沉痛担忧的神态,道“宜州出大事了,只是不知道道友仙乡具体何处?”

    陈辉道“贫道在九宫山白马观修行,老家就在大雄城附近。”

    “哎呀,那可就太不幸了。”郝遥奇道“出事的地方正是大雄城。”

    “出什么事了?”陈辉问道。

    郝遥奇道“大事,据贫道所知,炼锋城的护城军在半个月前突袭了那里,结果在突袭当晚引发了天地异动,连费氏祖脉所在的仙云山元竜台都塌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朝廷出动高人摆下法阵封禁了整个仙云山地区,通行道路上都有大军把守,贫道师徒离开之前都还没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