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服了这些位高权重桀傲不训的官员后,余平看一眼台上讲官,那讲官发觉了他的眼光,也不做声,只是轻轻点一点头。

    余平冲他鼓励的笑上一笑,然后便轻轻转身,踱出房门。

    出门之后,他又安排了一些细务,然后又吩咐人备马,立刻往宫中去见皇帝。

    他这几个月来,天天与赵桓见面,与把守宫门的禁军早混的熟了,见他来了,也不要他多讲,一个军官便立刻去门上通传,过不多时,一个小宦官出门来,细声细气的向他道:“陛下说,在花园传见。”

    余平也不理会,只冲着那通传的军官抱拳一谢,便跟着宦官往内行去。

    路过时,他眼角扫过,只见那军官肩膀上赫然佩着一个铜牌,上面刻着一颗镀金的小金星,很是漂亮。他微觉诧异,停住脚步,问道:“将军肩上这是什么饰物,好生漂亮。”

    那军官咧嘴一笑,答道:“大人,这个是军职标识,末将是个正将,所以有这个。副将就没有,是四颗银月。”

    余平沉吟道:“这到新鲜,是谁的主意?”

    “这是陛下的主张。咱们这些人,都算是御前班直,带刀侍卫的首领,陛下说,靖康年后,身边的老人多半不在,咱们这些多半是从下头抽调上来,不但兵不识将,连陛下也不能尽识,这怎么能成。是以在肩头带上标识,是正将副将,还是部将统制,都可以一眼识得。”

    说到这里,他指指自己胸前的一块小小铜牌,又笑道:“看吧,上面还有末将的名字,职份,一眼就能看的分明。”

    见余平拿眼来看,那正将又笑道:“陛下真是英明,竟能想到这样的好法子。没个把月,隔的老远,也能叫出咱们的姓名了。就算是下头更低级的军官,陛下也是能一口叫出名字,还能知道各人家里的境况,问寒问暖,大伙都说,陛下真是难得的圣主!”

    “萧东楼萧将军?”

    “正是小将。”

    这将军显然是知道余平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将来可能大用,顾不得自己官阶其余高过余平,极有礼貌,一点皇帝御前带刀侍卫的架子也没有。

    余平心里思索皇帝用意,只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只是他到底见识不能超越时代,想了一回,只是不得要领。

    当下向这萧东楼答道:“说的正是,下官也是叹服。”

    说罢,向这将军一拱手,跟着早等的不耐烦的小宦官入内。

    一路行走,余平心中感慨,若是换了几个月前,这样一个将军岂有拿正眼看自己的时候?到得如今,不但是这萧东楼,就算是朝中大佬,又能如何。

    他面露冷笑,当此得意之时,却是不知怎地,想到自己为官十几年来,沉沦下僚,郁郁而不得志,若不是皇帝偶尔赏识,几十岁人,不知道要混到何日才是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