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莉娅感受到了周一生的变化,也随着他的变化而带入其中。

    不过二人的想法截然不同。

    周一生在想,自己一定要奋力一搏。

    迪莉娅却想的是最坏的结果已经摆在了明面上,那就情投入……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却向着一个目标施展,竭尽力。

    止血钳入手。

    卡在了肾脏通路上,翻找过程没有停顿,显得轻描淡写,却异常的精准。

    迪莉娅没有惊叹,她已然投入了进去,忘却了彼此的身份,只是为技艺的巧妙而在嘴角勾勒出一丝婉约的弧度。

    肾脏摘除的风险极大,原因来自于摘除后的出血问题,所以手术时间必须要短。

    这也是为什么,迪莉娅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放弃。

    如果当下是在三甲医院的手术室,她或许还会尝试努力,否则一切都只是无用功而已。

    从卡住的血管通路来看,肾脏粘黏的程度的确如系统所说,达到了不得不摘除的程度,半片肾脏都已然破碎,称一句‘稀烂’也丝毫不为过。

    局部切除对于这种情况的损伤,意义已经不大,完整性缺失,术后到底是生长还是溃烂,答案自在心中。

    周一生没有在叨念什么,卡好了位置,手术刀径直而去,开始分离肾脏与肾床的连接,手法出乎意料的娴熟,像是烹饪多年、刀功了得的大厨。

    但事实上,这样的形容与当下的情形差了不止八条街,没有什么精细的技巧是能睥睨精锐医生手中手术刀的舞弄。

    许多医生都有一副好厨艺。

    因为他们大多有强迫症,对精细的把握有着近乎变态的执着。

    肾脏即将剥离,周一生顿了一下,道:“钩针、缝合线。”

    话落。

    迪莉娅愣了,从方才专注地状态中一下子脱离出来,即便不解,却没有询问或是异议……她不能理解周一生分离一半时,对钩针缝合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