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伢在这里,那哭声的源头也在这里。

    一名风姿绰约的美女,正轻拨着屋内一个形状奇怪的乐器。这乐器发出悠扬婉转的乐声,但这乐声自屋内传出后,却变为了女人的哭声。

    这彻夜不断的哭声,就是由此发出的。

    纪庚辰仔细瞧着那个女人他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她。

    “看来你欣赏完自己的杰作了。”慎伢出声打断了纪庚辰的回想。

    “那不是我的杰作。”纪庚辰忍不住纠正道“是你的。”

    慎伢笑道“你总该记得你为那条路付出的更多。”

    纪庚辰叹息道“因为那时的我,也只不过是你的杰作之一。”

    慎伢闻言点了点头,他对纪庚辰这样的说法很满意,那时的纪庚辰确实是他手中最满意的杰作,他甚至一度动了让纪庚辰继承自己衣钵的念想。

    但这终归只是他一时冲动的想法,这种冲动很快便消退了。

    纪庚辰能看得出慎伢对他言语的满意,因为这不仅是事实,更是对慎伢的一种认可。

    像慎伢这样的人自然不会从他人认可中来获取满足感,他满足只是因为纪庚辰这样说就已代表他意识到自己斗不过慎伢。

    只有别人的屈服,才能令慎伢满足。

    慎伢道“当年我确实将你打磨得很好,可你近些年却又变得有些糊涂。”

    纪庚辰走上前去,他仍然不太能习惯自己背部正对着门。

    “总是要糊涂一阵,才能真的弄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他走到慎伢的桌前,身子向左侧歪了歪,眼下大门在后,慎伢在前,那名女子在右侧,唯一空旷且安全的地方就是左侧。

    他眼下来到慎伢面前却并不想与其争执,因为这藏库中确实大多机关都出自他的手笔,而他当年做这些机关时也并没有安什么好心。

    那时他的确受了慎伢的影响,但即便如此在制作机关时他也十分乐在其中。

    此番重新走过自己当年所作的重重机关后,使他终于不得不面对当年的自己。他已逃避了太多年,这些年他不仅在躲慎伢,也在躲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