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再醒来时却是回到了之前那具身体上,他仍然是所谓的大盐商独子沈毓,不过时间已经是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里发生了许多事,但对于江南离得远远的顾府来说,最要紧的还是自家少爷醒了。

    在京城的那段岁月恍恍惚惚得就像一场大梦,梦醒了也就此停了。从今天起什么裴怀阿怀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沈毓而已。

    沈家少爷痴傻了也有半年,一家人搬到乡下住了,近来坐在池塘边没看住,掉了进去昏迷几日反而好了,这能不是喜事?

    沈老爷乐呵的很,若不是近来京城出了大事,他早就大张旗鼓地请客吃饭了。

    不过清醒过来的沈家少爷,没以前那么爱往外跑,跟糊涂时一样喜欢整天坐着看风景,狐朋狗友来找通通打回去,也是奇怪。

    “少爷这真的是好了吗?怎么比以前还不喜欢动弹。”一个看着脸生的小厮嘀咕着。

    另一个看到沈毓偏过头,胳膊肘忙捅了两下:“少说两句吧你。”

    沈毓在一旁听着下人这么说,摇着头笑了笑。他一时半会确实缓不过来,在庭中坐久了真有种世事无常的意味。

    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呢?沈毓想到自己在春意楼被捅的那一刀,恍惚觉得外面应该下起了雪,原来他也是死在冬日的雪中,昔日的裴怀是真死了。

    他闭上眼,阳光晒得脸暖烘烘的,不禁打起瞌睡来。却在梦里看到上京城肆虐的大火,自春意楼起烧毁了整座大街。滔天火光中城破了。

    沈毓一惊醒了,冷汗冒了满背,此情此景真实的让人后怕。难不成是真的?

    可是江南这边却没消息,他爹也不像是会瞒住这些的人,莫非是因为在乡下消息闭塞。

    想了想沈毓又合上了眼,虽然他挺喜欢乡下的感觉,但还是找个机会跟爹娘说声搬回扬州城吧。

    几天后他们一行人回了扬州,城里的老宅被收拾了起来,除了有些萧条没什么变化。

    沈毓一把抱过窜出来的金姑,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金姑没之前那么乖了,后面跟了一溜的小团子,走路还不稳,各种花色摇摇晃晃的。

    “如今也做娘亲了。”沈毓笑着拍拍她,金姑从他怀里窜出去,带着自家的小崽子们,示范着如何逗廊上挂的鹦哥。

    头顶有撮黄色呆毛的鹦哥被逗得破口大骂,金姑满意地冲孩子们叫叫,一脸得意地领它们走了,走之前还耀武扬威地挑衅鹦哥:你个万年孤寡的聒噪鸟。

    池子里的锦鲤大抵是因为天冷了很少出来,偶尔的浮上水面吐两口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