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佛节是佛祖的诞辰,顾名思义是在这一天沐浴佛身。

    这次是在露天净地举行,神光寺的无忧树下。空梧领着他出门,经过院里的枯树时,抬头看了一眼:“沈施主,这个是梧桐树。”

    沈毓点点头:“我知道。”却听他兴冲冲地说:“师父说我就是在这被捡的。”

    孩子气的话,沈毓微笑听着,笑容却渐渐凝固。梧桐树,取名的话有梧才有桐。

    钟秀法号空桐,入门应该在空梧后。

    却说空梧是小师弟,他到底是什么人?

    空梧继续絮叨说着,沈毓才知道寺中的无忧树,和院里的这颗枯树,本是同根生。

    本来是生机勃勃的两棵梧桐。一棵被移走另一棵就枯了,一枯就是八年。

    “为什么要移走呢?”走出院子不知多远,沈毓喃喃问着。

    空梧一本正经:“在一起的话两相制约,都长不好的。”

    “分开后那棵无忧树,不知长的多好。”

    “可是另一棵却枯了。”沈毓看向空梧。

    两个人相对无言,就这么走着。

    今天神光寺比平日还要热闹,且热闹的不同寻常。春日里寺中满是柳絮,飘扬着恰似阳春白雪。

    沈毓莫名想到了京中,春时也是这般柳絮纷飞,并且满城皆是。宫城里也免不了漫天柳絮,清扫不尽。

    像极了严寒冬日的鹅毛大雪,在那之后,朱墙白雪,美不胜收又寂寥着。

    他记起自己登基时,便是在这样的大雪后。天放晴了,晴光雪色中成为至尊的那一人,众臣高呼着“吾皇万岁万万岁”。

    享无边尊荣,真孤家寡人。

    洋洋洒洒几天的大雪,遮了一切血污肮脏,掩了一场宫变后的昏鸦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