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一惊,当下想不了太多,本能地拂袖就要往外走,却在门口拦个正着。

    屋外被围地严实,围的一群作京畿军打扮,竟不是普通的私兵。为首的那个抱拳:“请世子跟我们走一趟。”

    “休想。”沈毓身边的护卫拔刀出鞘,京畿军端起矛戈,一时间剑拔弩张。“且慢。”沈毓抬手示意,上前一步,“我跟你们走。”

    如今算是冷静下来了,没想到京城的变天会自吴王而始,至于他不过是作为一个筹码好被把持。沈毓望着天边的一抹鱼肚白,怕是京城其他世家也出其不意遭了这事。

    瞥见身边人不可思议的神色,沈毓微微一笑,直盯着那个领头的:“只是不知吴王背后是?”

    不知是他哪个好兄弟,毕竟吴王这个封号沈毓还是裴怀时没听说过,也不知他这好兄弟成了谁的筹码。

    为首的统领表情无甚变化,秉持公事公办的态度,伸出手:“请,冒犯了。”

    那些人也还算尊重,沈毓并未被押解着,从容地走在中间。刚出了院子就又迎上另一众人,看样子是宣国公府里的私兵,领着的正是宣国公。

    “逆贼。”宣绪持着宝刀,咬牙切齿,“真当宣家人都死绝了?今日你们若非要带走世子,就要过老夫这一关……”

    正说着沈毓却淡然从后面走上前来,逼的宣国公硬生生把后来的话憋了回去,看着自家儿子满是不可置信。

    “父亲。”沈毓施施然躬身行礼,一顿,“儿子不孝。”表现得十分真情实意。

    宣国公看着自家儿子埋着头,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堵得慌:“混账东西!”说出这一句后胸口闷闷的,甚至都带些哽咽,“怎么不走……莫非是他们把你出卖了?”

    沈毓起身摇摇头,笑着说:“父亲,儿子自愿的,为了……不连累府中。”

    他看向四周:“儿子自知只是要挟宣国公府的筹码,跟着走性命无忧没准还会被善待。”语气里带着十足的讥讽意,却说的无比认真。

    “蠢货!”宣国公再也忍不住,“你以为自己知道什么?老夫还是那句话,你们要带走世子,除非从我尸身上踏过去!”说完执刀敲地重重一立,环视四周威严万分让人心里发怵。

    沈毓心里暗道不好,事态的发展脱离控制。却听见拍手并大笑声:“好,好,好一派父子情深。”

    这个声音十分熟悉,沈毓脖子僵硬勉强看过去,真的是荀衍。身着深紫窄袖圆领袍,在晨光熹微中有些阴沉沉的意味。只是朱唇皓齿笑得十分翩然,荀衍拂掌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沈毓看见宣国公气的发颤,举刀指着荀衍哆嗦着。荀衍注意到后反而拱手,颇为恭敬:“宣国公,别来无恙?”又看向沈毓:“至于宣世子,我可就就带走了。世子不愧是识大体的人物。只是可惜这父子之情,看得荀某喟叹。”

    阴阳怪气至极,沈毓却不生气心里只想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