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异常?”似是有些不放心,冉昭帝又问了他一次。

    “没有。”回答的斩钉截铁。

    冉昭帝审视顾西洲片刻,这人原本就是他派去看管冉醉的,之前的总会每隔一段时间来向他汇报冉醉的近况和动作,就算如今他名义上已经不属于暗卫,但仍旧受制于身上的毒药,想来也不敢欺骗他。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顾西洲终于走出承璧殿。

    乍一出来,站在明晃晃的阳光下,他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不禁用手遮挡了片刻。经历过方才一番毒发,此时他的身体十分虚弱,即使站在如此强烈的阳光下也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不过脑中却清明的很。

    他骗了陛下。

    对于一名皇室暗卫来讲,最重要的便是对君王无条件的忠诚,可如今,他已经离开那里,成为了一名郡主府的侍卫,郡主当初肯冒着风险将他拉出黑暗,他便绝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了她。

    更何况,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顾西洲已经彻底从心中站到了冉醉这一边。

    他看的明白,陛下如今对郡主的态度,有五分慈爱,三分愧疚,还有两分提防。

    别看这份堤防只有两分,可却足够让人时时刻刻提心吊胆,陛下是个生性多疑之人,虽如今对郡主态度亲昵,可一旦怀疑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顷刻间便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想到自己身上的毒,顾西洲不禁苦笑起来。陛下命他每月进宫向刘公公拿解药,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只是简单的拿药而已,恐怕是有几分通过他来监视冉醉的意思。

    回到府中,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顾西洲都顾不上换下被冷汗湿透的衣服,定定瞅着窗外随风摇曳的翠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冉醉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

    不得不感谢这些长在崖壁上的葱茏灌木,不但减缓了下落的趋势,一条横斜的枝叉还稳稳当当勾住了她的后背。

    轻轻动了动胳膊,冉醉感受到了手腕禁锢的力量,这才想起和她一同掉落下来的苏子墨。她隐约记得,那岩石落下后,苏子墨便一把抱住了她,动了动眼珠,她果然发现自己此时果然正安安稳稳地窝在他怀里。

    冉醉撇了撇嘴,十分皮地想到这人平时看着一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样子,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还不忘了吃她豆腐。

    正准备好好调侃调侃他,却发现此时苏子墨似乎并未转醒,不但如此,他的形容看上去也相当狼狈,尤其是手臂上,不知被岩壁划了多少下,平日里历来干净整洁的衣衫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隐约露出些带血的皮肉,血迹渗出,在衣服月白的底色上点染出点点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