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宋之时,陶渊明虽然有名,但只是二三线“明星”的地位,远远达不到一线“明星”的地位,因为陶渊明是田园诗人,在宋这种文人崛起的年代,在宋朝这种“野无遗贤”的时代,所有人都奔着东华门外唱名的年代,陶渊明的价值观并不能受到文人的普遍共鸣。

    但是苏轼这一辈子,不断给陶渊明做宣传,各种推崇,才硬生生把陶渊明推到了一线,后世千年,陶渊明能有一线“明星”的地位,都要感谢苏轼。

    衙门里每日都有人被抓进来,然后挨一番痛打,又被放出去。甘奇每日上班,都在处理这些事情,每天听着衙门里哀嚎的声音,对甘奇是一种精神折磨。

    但是也没办法,不这么严刑去推行,商税之事便不可能成,那些商户,就算知道商税监不好惹,也免不得私下里做些手脚,能省一钱是一钱,能少开一张发票便是一张发票。

    甘奇也知道,这种风气是不可能完全压得下去的,但是此时必须要用重典,要让所有人对商税之事怀着敬畏之心,对法律怀有敬畏之心。

    甘奇也知道,挨打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过一段时间,这商税监主要的公事就不是巡查抓人了,还是会回到正轨,以收税为主。

    甘奇也从这些差事中看到了大宋朝社会的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法律过于宽松,这种宽松,并非只说仁宗对于囚犯赦免之事。而是大宋朝所有的法律都极其宽松,并非法律条文宽松,而是执法的态度宽松。

    这就导致所有人对于法律都缺乏一种敬畏之心。

    法律明文规定,赌博就是重罪,但是却从未见到几个赌博之人真的获了重罪的。

    法律明文规定,刺配之要犯,比如入牢城服役,做苦力,守边关。但是许多外地府衙之内,官员重用的心腹行走之人,竟然有许多面带刺字。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本来是重罪之人,反倒不坐牢不服役,主官若是看中了,私自带回给自己办差,这些罪犯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比原来还要活得好。

    法律明文规定,除了有资质的酒店,任何人不得私自酿酒,但是这城中,却又到处买得到私酿之酒。私酿也就罢了,私盐本是国家重要收入之一,但是私盐之泛滥,不论是杭州这种江南中心,还是汴梁这种全国首都,满大街都是叫卖的。

    汴梁内城之下,有古代城池遗址,里面却还住着许多乞丐流民,这些乞丐流氓胆子之大,亘古未有,竟然敢大半夜跑出来,掠夺良家女子回去奸淫。官府衙门,大多知晓,却从未见过大规模的清剿。

    这大宋朝的律法,到处都透露出一种得过且过的感觉。

    乃至这大宋朝,也处处都透露出一种得过且过的感觉。

    每每想起亡国之事,总有许多原因。

    有说皇帝昏庸,只要皇帝圣明,国就不会亡。

    有说臣子无能,臣子但凡有能力,国就不会亡。

    有说将军怕死,将军但凡不怕死,国就不会亡。

    有说士兵疏于操练,上阵战力不强,否则国就不会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