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人压在身下的李明,看得甘奇如何也不愿离开的模样,方才心中大定,这一遭差事,总算没有办砸,口中也连忙跟着劝道:“诸位,诸位都是朝廷未来的栋梁之才,不可做那犯法之事,甘……甘先生之言,都是为你们好,快快让我起来,念得你们都是一时冲动,既往不咎,既往不咎的,一定既往不咎。”

    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了李明嘴巴上,还有一声呵斥:“腌?泼才,鹰犬走狗,哪里有你说话的份,闭嘴!”

    李明连忙闭嘴,却是透过人群缝隙看向了那大义凛然的甘奇,心中也在纳闷,这个甘奇,这位甘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多读书人肝脑涂地?

    莫不是名士大儒?但是天下哪里有这么年轻的名士大儒?能成为名士大儒的,哪个不是白发苍苍之人?

    此时的太学之中,孔子祥上气不接下气奔了回来,直奔到胡瑗身前,噗通就跪了下去,呼天抢地:“先生,先生,快救救道坚兄吧,道坚兄叫皇城司的人披枷带锁拿去了。”

    “什么?”胡瑗尖叫一声,又道:“甘道坚被皇城司拿去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文彦博这个狗贼,还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不成?这世间之公道,与他而言到底是何物?如此国贼,恨不能剥起皮,食其肉。”

    孔子祥又是大喊:“先生,快啊,快快想办法救救道坚兄,那皇城司里都是粗鲁的丘八军汉,道坚兄进得那里面受人肆意欺辱,还有文彦博在后指使,怕是命都难保啊。”

    胡瑗抱着万言血书的大卷轴,迈步而起,大手在空中一挥,宽大的袖口在空中飘荡几番,还有愤怒之言:“走,都随我去,跪在宫门之外,死谏,今日……死谏啊!血溅五步,不死不休!”

    孔子祥从地上一跃而起,壮怀激烈正是此时,振臂高呼:“此去死谏,不死不休!”

    几百太学生,随着胡瑗出门而去,直去东华门,东华门才是文人之门,那里也将是这些文人死谏之处。

    一边走,还听得这些太学生沿路振臂高呼:“誓除文贼,死谏,不死不休!”

    街边之人,看着这些义愤填膺振臂高呼的太学生,一个个不明所以,皆在左右相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了?怎么这些太学生如此愤怒高呼?”

    “我也不知啊,倒也没有听说最近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是肯定有大事的,却还真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奇了怪了。”

    “走走,一起去看看,去看看。”

    “同去同去。”

    不得多久,东华门外,几百太学生跪在门口,万言血书拉开横在头前。学生之外,还有无数各处赶来看热闹的百姓,都在指指点点,谈论着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般场面,把那守门的侍卫也吓得连忙紧闭宫门,赶紧派人往里去报。

    南城外,甘家村前,依旧还在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