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拍一部电影,还想让我们帮忙?”当林田海当众说出他的想法后,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诚然,他们这些人的受教育水平很高,有些人的头上还顶着廉价的专家名号,然而他们学的东西跟电影怎么都搭不上边。

    林田海压了压手,让众人稍安勿躁,“如今这年代,高中生拿着台dv就敢说要自己拍电影,咱们的实力好歹要比他们强得多吧,再说只是拍个自娱自乐的东西出来,又不准备拿去争夺学院奖。”

    “可就算你拍出了一部电影来,又能证明什么?”萨布丽娜费拉拉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证明米国人都是傻瓜。”林田海从背包里拿出一本没有封面的小册子,这是他自己打印的剧本,“马克吐温曾经在杂文里写过,让人们相信自己被愚弄了很难,比较而言,直接去愚弄他们要容易得多。”

    这个地图炮开得有点狠,毕竟在座的大部分都是米国人,不过他们当中以文科出身的居多,不乏一些专攻英语言文学的,不可能对马克吐温这位批判现实主义的文坛巨匠觉得陌生。这位被后人尊为“第一个真正的米国作家”的大文豪,向来以幽默的笔触和辛辣的讽刺著称,影响了后世几乎所有的米国文化人。

    “不难想象,你确实应该喜欢马克吐温先生的文章。”约翰温斯顿无奈地笑了出来,那位老先生可是反宗教的急先锋,批判教会的杂文和短篇装订起来能顶一本《读者文摘》的半年刊,而林田海似乎也对宗教非常反感。

    林田海把手中薄薄的册子交给旁边的人,让他们彼此传阅,“这是我最近正在读的一部剧本,觉得挺有意思就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正好借这个机会把它从剧本变成电影,大家看看如何。”

    “这是杰罗姆比科斯比的作品,那家伙不是无名之辈。”太空歌剧《星际迷航》系列是科幻史上极为重要的作品,在米国人心中的地位甚至还要远远胜过《星球大战》系列,说是家喻户晓都一点不夸张。即便几十年过去了,还是会有一些中二的极客少年摆着怪异的乌龟手姿势大喊“繁荣昌盛,生生不息”。杰罗姆比科斯比正是这部经典的主要剧作家之一,约翰温斯顿只是看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摇头,“想拿下这个剧本的拍摄版权,肯定不便宜。”

    “不,这种剧本卖不出钱来的,你们翻翻就知道为什么了。”林田海对此显得很自信。

    《theanfrearth》,如果光看名字可能想象不出会讲什么样的内容,但大致地读一下剧本之后就会明白这个名字背后是含有深意的。信徒们称耶稣为“天之子”,认为他是唯一的天神也就是上帝的儿子,而这个剧本里则把耶稣写成一个被神化了的穴居人,起这个名字显然是为了驳斥“theanfrheaven”的荒谬观点。

    1998年这剧本就被杰罗姆比科斯比的儿子继承,并转交给了理查德沙因克曼,甚至还许诺出资投拍,然而八年过去了这部剧本依然只是剧本。在米国这样的国家,公开反基督跟找死没什么两样,教会里可不是只有手握十字架的神父和戴着头纱的修女,还有恐怖的财力加上以千万计的信徒,随便哪个虔诚的信徒受到了神的“感召”,都有可能拿着枪把主创人员的脑袋打爆。

    “就算剧本你能免费拿下,拍电影的花费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拉娜布雷塔刚听说要拍电影时觉得很兴奋,只是几秒钟后她冷静了下来,虽然并没有拍过电影,但她的数学绝对不差,

    九十分钟的电影最低也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帧,以最常见的35毫米的柯达135胶卷来算成本,也得花上一万多美元。要知道拍电影不是录制婚礼纪实,不可能一遍就过的,所以这个数字至少乘以二,再加上设备场地、现场收音、后期剪辑、音轨配乐……四舍五入怕不是要一个亿。

    能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并且还是攻读研究生及以上阶段的人都不会缺钱,纽约这地方的生活成本之高绝不是靠着那点奖学金就能支撑的,林田海摆了摆手,“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就问大家愿不愿意帮忙。”

    “当然,这个假期确实会很有意思的。”副教授约翰温斯顿居然是第一个答应下来的,文科的教授比理工科的要闲很多,商学院的还要去给人做顾问,法学院的也经常会接受咨询,可搞文学、哲学、神学这一类的教授们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书,换点别的事情做一做对他们而言会是很新奇的体验。

    “我也加入,不过我可不会免费参演,你得请我吃大餐作为片酬。”拉娜布雷塔在几个女人里是颜值最高的,也是最放得开的,见约翰温斯顿答应她也立马举起了手,紧接着几个暗恋她的闷也跟着表示愿意帮忙。

    “虽然我不想在你们的兴头上泼冷水,可这种作品绝对不会有市场。”萨布丽娜费拉拉忽然说道。

    林田海则持不同的观点,“大人,不,大姐,时代变了。”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你的电影能收回成本,我就当你没说过那些话,否则你要向我道歉,主是不容侵犯的。”米国社会一直就是这样,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遇到事情了都喜欢赌点什么,妥妥的人均赌狗型社会,即便虔诚的天主教徒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