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未姐,岁兆公子还好吧?”

    “……嗯”,不知为何祉雨会突然这么问,有些不解的米未歪着头,看向了她,“虽然现在还在服药,不过公子的病就快痊愈了。”

    祉雨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她都望着手中被剥得快什么都不剩下的一根菜心。

    “怎么,那个混账涞润冲是不是为难你了?跟姐说,虽然汁大人不允许咱们对在押犯动手。但只要不出人命,凑他个七荤八素还是不成问题的。”

    听了米未的话,祉雨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其实汁大人让我去照料涞润冲的时候,我很不情愿去的。但接手之后,我发现除了憎恶他的过往恶行,这个人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之前我一直视他为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禽兽,但现在却发现,他确实是个十分疼爱孩子的父亲。每天他都会不厌其烦地问我,岁兆公子的病情近况,甚至连三餐吃了什么、吃了多少都要过问。”

    说着,祉雨顿了下,继续道“他已经连着好几天向我索要纸笔,说想要给他儿子写信,但汁大人交代过绝对不可以……”

    祉雨说着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出口。

    “那么,你打算拿给他吗?”

    祉雨再次摇了摇头“汁大人是对的,只是、只是我觉得、觉得一个无法见到自己孩子的人有些……有些可怜……”

    祉雨的声音越来越小,显得相当地犹豫,“明明全涞洲的百姓都恨他入骨,但我却可怜他,我觉得一定是自己哪里不对劲了……”

    “不是的”,米未抓住了祉雨的手,摇了摇头,“我能理解的你的心情,虽然涞润冲这个混账,不管作为洲侯还是作为一个人都毫无可取之处。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是合格的,这点从岁兆公子身上就能看出来。那孩子虽然任性,但他身上并没有沾染他父亲的一丁点恶习。”

    “米未姐,我们能不能再和汁大人说说,让他们父子见个面,听说岁兆公子也一直在吵着要见他父亲不是?”

    “其实,汁大人已经同意他们见面了,不,应该说是太后允许他们见面的。”

    “啊?!……”

    面对祉雨的惊讶,米未也充满疑虑,继续道“其实太后已经驾临游康城了。”

    就在米未和祉雨谈论这件事的第二天,岁兆就见到了他一直想念的父亲,而涞润冲也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儿子。

    父子俩隔着牢房里的铁栅栏门抱头痛哭,涞润冲摸着儿子稚嫩的小脸看了又看、亲了又亲。

    确认儿子的身体已无大碍之后,他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