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但姜惩坐进车里,却没有了回去的欲/望,开着暖风在停车场里发呆足有半小时,心中一阵烦乱。

    一旦注意力涣散,腹下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侧在一旁用掌温暖着伤处,尝试减轻痛楚,可惜成效甚微,没多久额上就布满了冷汗,终于忍不住拉开储物箱,从中翻出药盒。

    锡箔药板已经空了,想起上一次吃大概还是在半个月前,姜惩的呼吸微微发颤,连带着药盒一起扔进了垃圾袋,弯下身子伏在副驾驶位上,粗重地喘息着,试图调整较为舒适的姿势。

    这时秦数不请自来,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轻车熟路地扶起姜惩并坐了进来,从怀里摸出一盒布洛芬胶囊,按出一片喂那人吃了下去。

    “药没了也不知道买,万一出事怎么办。”

    姜惩脸色煞白,把靠背放低了些,仰面躺着闭上了眼,刻意回避着秦数的目光,“特殊时期,药店买布洛芬是要登记的,我可不想引起什么误会。再说止痛药的依赖性太强,一旦吃出抗药性,以后可能就要尝试些旁门左道了,我可不想堕落到那种程度。”

    秦数不置可否,“说说昨晚什么情况吧,你瞒住了周队,瞒住了怀英,但你骗不了我。要是不说实话,现在就把你送医院去。”

    姜惩也没指望能骗过秦数,睁开微红的双眼,掀开衬衫,露出层层包扎的绷带。

    “一点小伤,不算什么,看这处理手法还挺专业的,去医院就免了吧。”

    对方被他这话气得脸色不大好看,要不是车里的不具备二次处理的条件,没准他会亲眼确认一下姜惩的伤势。

    “惩哥,抱歉。”

    姜惩这才幽幽抬眼看向秦数,心想就是怕他自责才没敢告诉他实情,结果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按好衣角,坐起身子,毫不见外地把手伸进秦数衣服里摸了一摸,拿到了个热腾腾的纸包,抽出来的瞬间,香气便满溢车内,勾起了他的馋虫。

    “今天我调休,你也别上班了,正好顺路,捎带你一段。哟,街口的糖炒栗子,行啊,大早上起来赶的第一锅吧。就冲这情分,别说把你送到家,给你搓背洗脚,伺候你进被窝都成。”

    “少恶心了,我可没那个爱好。”

    接下来两人也不说话,先把栗子造了半袋,吃得差不多了,痛感也稍稍减轻,不想继续耽搁的姜惩挂挡起步,直奔秦数家。

    路上,后者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与他眼神对视几次,都是匆匆移开,也不说明原因,姜惩被他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开着28度的暖风都觉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秦科,有话你就说,我也没那癖好,你别这么盯着我啊,怪瘆人的。”

    秦数欲言又止:“其实我是想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