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只能看见无边汪洋的地方,海面浮起的阵阵波浪,看上去都是格外地湛蓝。海面偶尔会有一丝风浪泛起,正好能够让沉默的海面稍微活跃一点。每当清风翻起的时候,海面波浪升起的瞬间,天边的阳光总能被海水反射回去,咋一看,就像是海面有无数珠宝一样,正在闪闪发光。

    这是一处完全看不到边际的海面,就像是众多海洋的中心地带一样,在这里,浪花也好,漩涡也好,甚至是偶尔会冒出水面的奇怪的鱼类也好,都只是自己演着独角戏的样子。它们不乞求观众,也没有掌声,空旷的海面就足以给它们勇气。

    楚凝坐在建木上,她落到了海面上,浪花恰好在此时翻起,打湿了白色的巨大叶子。不过建木似乎并不排斥这里的海水,巨大的叶子稍微扭曲,叶尾已经碰到了海面位置,建木一点一点地,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地在海面试探着,玩得不亦乐乎。

    楚凝张开双翅,在微风下,羽翼就像是降落伞一样被忽然撑开,她轻轻在建木上一跃,整个人已经从建木背上跃起,不一会儿就直接进入了海水当中。

    海水冰凉彻骨,水面的阳光似乎不能温暖这个地方一丝一毫。楚凝稍微在水中呆了一小会儿,紧接着便已经往下潜去。

    她首先经过的,是一片巨大的珊瑚礁,浅水区的珊瑚礁石上,活的珊瑚正在水中摇摆,五颜六色的小鱼在珊瑚当中国穿行。彩色的珊瑚森林使得这片只有蓝色的海洋显得更加可爱温暖了一点。不过楚凝的目的地显然不是这个地方。她在水下依旧撑开翅膀。现在的仙魔双生翼,在水中能够充当一定程度上的“蹼”,此刻,翅膀只是在水中轻轻晃动了一下,楚凝已经忽然间加速起来,她从珊瑚群上“滑翔”而过,不一会儿已经离开了那一片色彩缤纷的位置。

    珊瑚礁的边缘,是一处看下去深不见底的,宛如悬崖一样的岩石断层,往下已经是阳光无能为力的区域,楚凝刚刚越过珊瑚区,背后的翅膀在此时稍微下压,将她整个人往深海的位置带下去。

    游戏当中,不存在压强过大使得人类不能生存的设定,不过下至深海,即使拥有着避水珠,楚凝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明显的气闷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压着她的身体,她细细地呼吸着,偶尔会有几个泡泡从她口中冒出,一下子往上窜去。

    她终于被带到了深海的位置,而且还是海床之下,穿过海沟之后的深海,在她出发之前,她已经将灵火召唤回自己身边,在漆黑的深海当中,灵火化作一尾蓝色的小鱼,安静地跟在她的身边。小鱼身前吊着一个小小的灯泡一样的东西,灯泡中的亮光,正好照亮了楚凝和小鱼附近的位置。

    楚凝知道,她再也不能下潜了——因为这里已经是深海的最深处。

    她在海沟之下,在一个连深海鱼类都几乎不来的“死亡之地”中。

    蓝色的光芒照亮了这片永恒黑暗之地,因此,一个深藏在海沟之下狭长空间中的小池子,就此显现出来。

    楚凝心中一动——找到了。

    这个小池子,直径大约只有十来米,是一个很小的圆形小池子。不过不要忘了,这个地方,正是深海位置,周围的所有空间都布满了海水。但是眼前的这一个小池子的“水面”却依旧清晰可见。现在,在楚凝面前的画面宛如仙境。小池子的水面平静无波,和海水不一样,小池子里面的池水呈现的是白色的模样。

    池水之下有什么,楚凝看不见。

    她在自己周围四处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大石头。

    她手腕用力,石块被她往外抛出,因为有水的阻力,石块飞得有些缓慢,石块最后落入小池子当中,被池水吞噬进去,不过有趣的是,原本平静的小池子,在石块入水之后,固然被激起了一阵浪花,但是这些浪花,并不像是海面的浪花一样。原本就是白色的池水水面,现在看上去反倒像是白色的烟雾聚集的地方,在石块抛进去的时候,水面激起的浪花,更像是忽然被风吹动的白色烟雾。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海底的小池子,楚凝更愿意用这样一个词语——

    云海。

    是的,在海下最深处的位置,小池子里面,就像有无数云朵一样,轻轻一搅,都能激起无数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