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听了他的话,震撼得久久不能回过神。

    跟他,回江家……

    这是一件让她下意识就想逃避的事。因为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六年前,江临命在旦夕,她却受人威胁,弃他而去。虽然幕后黑手并非江家人,但也与江家脱不开的关系——若不是江家人的默许,那人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将手伸到她这里来。

    江临轻瞥了眼她发怔的模样,唇边挽起笑容,嗓音醇厚又低磁,“不想跟我去?”

    虽是在笑,段子矜却没从他温和儒雅的眉目间找到一丝暖意。

    是的,她不想去。她害怕那个地方,害怕他的家人。

    江临被她犹豫的神情刺中心脏,冷笑着放开了她的手,“先下山,到了山脚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段子矜一路都在发怔,直到下了山,在镇子口见到了一群黑衣黑墨镜的白人保镖,才皱眉看向身边的男人。

    她还没有把决定告诉他。

    而江临眉宇疏淡,看上去,似乎也忘了这回事,亦或是根本不想再听,总之,他未再主动提起什么。

    许多话如棉絮般堵在嗓子里,开不了口。这时,一辆深漆纯色、没挂牌照的进口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极具现代感的昂贵车轮压在古色古香的石板路上,莫名让人心里产生了一丝不怎么舒服的违和感。

    白人保镖见到江临,纷纷将右手搭在左肩对他行鞠躬礼,段子矜茫然转过头,眼中倒映着男人沉静的面容。

    一双深浅合度的俊眉中隐约透着几分凛然的威仪,这些人在他身前屈膝卑躬时,更显出他身上仪态非凡,气势惊人。

    他们说了几句段子矜听不懂的语言,江临乌黑如泽的眼眸直直盯向贴了深色防护膜的车窗,与此同时车门被一名带着白色手套的保镖拉开,一个宽额方颔,五官深邃的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他张了下口,刚要说什么,鹰隼般的眸子正巧扫过段子矜脸上,两片唇瓣顿了顿,忽然讲起了中文:“是你。”

    从一个外国人嘴里听到中文,还是让她有些诧异。

    段子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几秒钟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认识她一样。

    “这是我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