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质疑朕的眼光?”司伯言摆出皇帝的架子来,又轻飘飘询问常乐,“所以,你的画可是被冯阁老批的一无是处?”

    常乐摇了摇头,郁郁道:“还不等冯阁老开口,人家的儿子已经先给了评价,‘一般,无趣’。”

    司伯言见状,微微挑眉道:“可朕怎么听说,冯阁老还夸了你?”

    “夸我?”常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可别开玩笑了,冯阁老恨不得把我的画儿给撕了,还能夸我?”

    “画意不精,却是构思不错,且借画言志,不算的一无是处。”司伯言悠悠地将冯阁老的评价转述,笑道,“冯阁老对画作极为严苛,可是很少说好话,这话虽算不上夸赞,却也差不多了。”

    常乐错愕地瞧着他,不由得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自己被海水冲到浪尖,又唰的一下踩着冲浪板滑下,有种难以言喻的愉悦。

    “冯阁老当真是说了这种话?”

    “嗯,朕还能骗你不成?”司伯言见她心情转好,也愉悦不少,“听说,你画的是一幅纯正的水墨画。你若是采用西方画技,冯阁老无法公正评断,你没准儿还能胜出。”

    “身为大氏人,比画自然是用水墨画。”常乐不以为意的解释,又是激动地跟司伯言道,“果然,大家就是大家,眼睛毒辣,而且有原则还公正,看来我有时候确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能如此想,便是不错。若无广阔心胸,又如何能画出那般荡气回肠的《江山图》?只不过,在某些方面,冯老有自己的坚持罢了。”

    常乐点头,忽然觉得一身轻松,起身朝司伯言盈盈一拜。

    “不光冯阁老,陛下也是心胸宽广之人,而且宅心仁厚。适才,常乐无礼,闹了些脾气,还请陛下见谅。多谢陛下开导,解开心结,如今我是一身轻松。”

    司伯言忍俊不禁,甚是无奈地摆了摆手。

    “这会儿倒是想起朕的好来了,若是心中结都解了,可要陪朕用膳?”

    常乐笑嘻嘻抬头:“这当然是没问题。不过,陛下你真的饿了两天没吃饭?”

    “咳。”司伯言眸光一沉,佯怒道,“此话朕可没说过。”

    常乐了然,将这话题给收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眸光一闪,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臣还要和德·爱华断绝往来吗?”

    司伯言眯起眸子,从旁拿过一本折子,漫不经心道:“迎春馆,暂时不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