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继勋惊出一身冷汗,闭了闭眼定定心神,沉声道:“琰王……自然无罪。”

    “这就是了。”云琅叹息一声,“孩子是他的,自然也是无罪的。”

    “纵然我有心伏法,却不该牵连无辜。”

    “若是孩子已经足月,我舍了这条命,剖腹取子,也算对得起琰王。”

    云琅慨叹:“偏偏他尚不足月,却要随我一尸两命,幼子何辜。可怜端王血脉飘摇,竟自此断绝……”

    铡刀悬在半道,被木枷卡着落不下来。刑台上下听着云琅唏嘘慨叹表完了心迹,一时都有些茫然怔忡。

    衙役愣愣扛着铡刀,抬头看向监斩官员。

    “大人……稍坐。”

    监斩官出声,勉强恢复神智:“云小侯爷,此事实在离奇,本朝也无此先例。时辰已至,恕下官——”

    老太师庞甘忽然出声:“且慢。”

    监斩官愣了下,转过头。

    “云琅。”庞甘扶着拐杖上前,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紧盯住他,“依你所说,你与琰王……关系匪浅?”

    云琅点头:“自然。”

    庞甘看着云琅,心中一喜。

    他始终欲从云琅口中逼问出同党,不想云琅此刻竟自己露了马脚,当下不动声色,缓声追问:“是何关系?”

    云琅有些莫名:“老太师不知道?”

    庞甘冷笑一声,正要开口点破这两人的勾当,云琅已经继续说下去:“我爹害死了他爹,害死了他娘。”

    云琅稍坐起来,耐心给他讲:“他爹一清二白,罪名是我爹诬陷的,谋逆是我爹栽赃的。”

    庞甘原本还凝神听着,却不想竟又被他戏耍一次,怒气冲心,咬牙呵斥:“竖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