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们等着等着,忽然内心的痴念和爱情渐渐消散,理智回归,只觉自己没有了爱情的牵绊,整个鬼魂都变得麻木又索然无味了起来,起身后就去按照程序轮回转世,待到了判官面前,判官手执生死簿,告知她们一切的真相——自然也包括她们的爱意值的被骗取之事,并告诉这些鬼魂,她们身为受害者,可以满足她们的一个要求,可在地府等待凶手被抓,归还她们的爱意值,也可以先送她们去轮回,待将来再还给她们的转世。

    那些鬼魂里,有的聪明些的,就坚持等待,然后去敲登闻鼓,有失去了大部分的爱的能力,麻木不仁,不在意所有,所以麻木的去转世投胎,结果在新的人生之中屡遭挫折,待到再入地府时,也奔赴到了登闻鼓前。自此,怨恨着“聂修竹”的人,又多了一个。

    ……

    叶梨指着虚空中的那些鬼影,淡淡道:“瞧见了?身上罪孽无数,像这等渣滓,有什么资格,喊话要做我的马仔?”

    当真配吗?

    “聂修竹”不禁身子晃了晃,道:“不可能!爱是可以生爱的,我并没有取走她们身上部的爱意值!”

    叶梨:“但是,爱是相互的,她们转世后,家人给她们予爱,她们却因为丧失了绝大部分的爱意值,能够感受到却无法回应。等她们渐渐唤醒一些爱意值的时候,她们的家人、朋友、情人,早已离她们远去。

    而她们因为爱意值依旧不多,即便再次转世投胎,也是冷漠麻木居多,必须有很多很多的爱,才能唤醒她们的感情。可这世上,谁会始终不断的爱着一个无法回应的人呢?

    她们分明就是无辜的,就因为,她们失去了绝大部分的爱意值,然后不得不通过数次的轮回和伤心痛苦,才能恢复一部分。她们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这些苦楚?”

    叶梨平静道:“大约不知,此刻正孽债缠身,阴鬼之气布满身。若非身份特殊,那些想要跟讨债的女人们,早就已经向阎王或判官告状,许她们来阳界索债,将的魂魄吃的一干二净。”

    “聂修竹”却怔怔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们怎么会向我讨债?怎么会敲地府的鸣冤鼓告我?我就算欺骗了她们,可我欺骗了她们一辈子啊。我给了她们一个平常女人根本享受不到的爱情和宠爱,然后少少的从她们那里拿走一些可再生的东西……我是再救赎她们啊!如果没有我,她们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真爱她们的人!好,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做错了,可、可为了那样的爱情,难道不值得吗?她们竟然不爱我了吗?”

    叶梨轻轻勾唇:“”了,把她们的爱意值带走了大半,理智回归,不再爱,怨恨,想为自己讨个公道,不是应该的吗?何况,救赎?”

    她语带嘲讽,“谁说她们就一定需要的救赎?即便遇上个渣男,即便以后都没有姻缘,即便单身一辈子,怎么知道,这不是她们想要的呢?即便单身后日子艰难,生活窘迫,可,凭什么断定,她们就真心想要这种从头到尾都是欺骗的救赎?可知道,恢复理智后的她们,各个都恨入骨?各个都不稀罕这种救赎?若有可能,她们宁肯从未遇见这个……骗子。”

    “聂修竹”禁不住身子后仰,身体摇晃,仿佛支撑不住这个铁一般的事实一般。他不禁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的确确是在救赎她们啊,她们的丈夫不能给她们爱情和好日子,有或打人或赌博或不负责任或抛妻弃子或劈腿骗保……都是渣男。如果我不去拯救她们,可想而知她们会过什么样的悲惨生活,这样,还要怨我拯救了她们?”

    叶梨:“因为她们并未要求的拯救。”

    日子是好是歹,都是她们自己过出来的,过完了这一辈子,进了鬼门关,过了奈何桥,上了望乡台,一碗孟婆汤下肚,前尘往事尽去,便可开始新的人生。

    谁需要这所谓的拯救?

    即便拯救,谁又需要这种从头至尾都是欺骗的拯救?这种比那种渣男更可恶的爱人?最起码,前者只会害了她们一辈子,后者,会害了她们的好几辈子。

    “聂修竹”的脑袋使劲摇着,仿佛不敢相信这样的真相。良久,他猛地抬起头来,忽然道:“怎么知道这些?还能知道那些人的下场?不就是和我……和曾经的我是同事吗?一个快穿局的普通员工,就有那么大的权限?是不是在骗我?对,一定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