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羽箭挟风飞速射向屋中,顾芷菱躲避不及,被一支擦身而过的箭头划伤右肩。

    她不敢耽搁,双手着地,两脚一蹬滑入床底。

    陈副将最后手指的方向是他的床底,他不可能毫无理由做出这个动作,顾芷菱知道那里一定有他的提示。

    惜阴堂精于培养细作,再隐匿的暗门机关都无法瞒过她的眼睛。她左手支撑身体,右手有技巧地摸索床板,不多时便寻到了蹊跷之处。

    顾芷菱熟练地取下掩盖在外的木板,掏出藏在夹层中的东西,来不及去看陈副将留下的是什么直接把它塞入袖中。

    她瞅准时机,翻身而起,避开又一波袭来的羽箭,朝门口奔去。

    门外唐璟和应时合力将埋伏在周围的弓箭手制服,受伤倒地的俱都服毒自尽,余下的则落败溃逃不见踪影。

    见她跑出来,唐璟急忙上前问:“怎么样?”

    “我没事。”顾芷菱拂了拂肩头散开的乱发,目光复杂地看向蹲在不远处石块后面的小陈。

    方才箭矢来的猝不及防,小陈吓破了胆,得亏那伙人目标不在他,这才保住一命。

    小陈哭丧着脸挪步出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姑娘,我爹他怎么样了?”

    顾芷菱偏过头,没有直接回答,“你自己进去看。”

    小陈心中担忧径直走进屋里,下一刻门外的三人便听到他凄厉的哀嚎。

    顾芷菱肩头没了乱发遮挡,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外,唐璟双眉轻拧,抓住她的左臂,沉声道:“你受伤了?”

    方才一直记挂着取陈副将最后留下的东西,她匆忙间竟把伤口忘了,此时唐璟提及她才觉得隐隐作痛,歪头看去右肩的衣裳已被血迹浸湿。

    “不打紧,被箭头擦了下。”

    说话间顾芷菱弯下腰利落地从裙角边撕下条碎布,眼睛一眨不眨地直接覆在伤处,似是完全没有痛感一般右手紧按在伤处稳定好布条,左手灵活地系了个牢固的结。

    应时瞠目结舌,第一次看人处理伤口这么简单利索,他一个皮糙肉厚的男人都心惊肉跳。

    唐璟眸中渲染上层灰暗,满眼怜惜,整颗心仿佛被针戳了下,微微的刺痛稍纵即逝,可仿佛经络堵塞的麻木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