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包不同竟然应下了,点了点头说道:“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虽然常言道得好:不知者不罪。可是到底要罚要打,权在别人啊!”

    他正说得洋洋自得,忽听得杏树丛后几个人齐声大笑,声震长空。大笑声中有人说道:“素闻江南包不同爱放狗屁,果然名不虚传。”话声刚落,杏林中走出四名老者,有的白须白发,有的红光满面,手中各持兵刃,分占四角,将包不同、王语嫣等四人围住了。

    眼见被合围包不同暗叫:“糟糕,糟糕,今日包三先生只怕要英名扫地。”但脸上丝毫不显惧色,说道:“四个老儿想要跟包三先生打上一架么?为什么还有两个老儿不一齐上来?偷偷埋伏在一旁,想对包三先生横施暗算么?很好,好得很!包三先生最爱的便是打架。”

    “世间最爱打架的是谁?是包三先生吗?错了,错了,那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忽然间半空中飞出一人说道。

    齐天行抬头一看,只见一树上站着一人,树枝不住晃动,那人便随之上下起伏。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三岁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心想道:“这就是风波恶,倒是跟钟万仇有的一拼。”

    只见他半空中一个倒栽筋斗翻了下来,向北方那身材矮胖的老者扑去。那老者手持一条钢杖,陡然向前推出,点向风波恶胸口。风波恶斜身闪过,却扑到东首那红脸老者身前,一柄单刀,横砍而至。那红脸老者手中拿的是一把鬼头刀,背厚刃薄,刀身甚长,见风波恶挥刀削来,鬼头刀竖立,以刀碰刀,往他刀刃上硬碰过去。风波恶叫道:“你兵刃厉害,不跟你碰。”倒纵丈许,反手一刀,砍向南边的白须老者。那白须老者右手握着一根铁锏,不愿搭理这蛮泼,当即飘身避开,让了他一招。

    风波恶见白须老者不跟他接招,也知趣,转身又战向那三人。四人乱战百十余招却见那风波恶依旧没有落败,倒是让人高看了一眼。

    此时忽听得东首有不少人快步走来,跟着北方也有人过来,人数更多。段誉突然出声冲着乔峰喊道:“大哥,有人来了。”

    乔峰也看到了段誉冲他点了点头。

    此时,东方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杖,均是丐帮中帮众。跟着北方也有八九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各人神色严重,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隐隐含有敌意。

    段誉一看来的都是丐帮的弟子,此刻又开始担心起了王语嫣了,心系万一有什么误伤伤到她可该怎么办。

    这时最惊讶的却是乔峰。这些人都是帮中弟子,平时对他自己极为敬重,只要远远望见,早就奔了过来行礼,今日却突如其来,连‘帮主’也不叫一声?他正大感疑惑,只见西首和南首也赶到了数十名帮众,不多时之间,便将杏林丛中的空地挤满了,然而帮中的首脑人物,除了还在打斗的四大长老和蒋舵主之外,余人均不在内。乔峰越来越惊,掌心中冷汗暗生,他就算遇到最强最恶的敌人,也从来不似此刻这般骇异,只想:“难道丐帮忽生内乱?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和分舵舵主遭了毒手?”

    却听陈长老忽然高声叫道:“结打狗阵!”东南西北四面的丐帮帮众之中,每一处都奔出十余人、二十余人不等,各持兵刃,将包不同、矮长老等四人围住。

    乔峰自知本帮这打狗阵一发动,四面帮众便此上彼下,非将敌人杀死杀伤,决不止歇。当下左手一挥,喝道:“且慢!”

    身形已到风波恶身侧,左手往他面门抓去。风波恶向右急闪,乔峰右手顺势而下,已抓住他手腕,夹手将他单刀夺了过来。

    王语嫣一旁叫道:“好一招‘龙爪手’‘抢珠三式’!包三哥,他左肘要撞你胸口,右掌要斩你腰胁,左手便抓你的‘气户穴’,这是‘龙爪手’中的‘沛然有雨’!”

    只是话音刚落,包不同只感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气愤愤的道:“好一个‘沛然有雨’!大妹子,你说得不迟不早,有什么用?早说片刻,也好让我有个预备。”

    王语嫣歉然道:“他武功太强,出手时事先全没征兆,我瞧不出来,真是对不起了。”

    包不同道:“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咱们今天的架是打输啦,丢了燕子坞的脸。”回头一看,只见风波恶直挺挺的站着。却是乔峰夺他单刀之时,顺势便点了他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