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海,临时大总统府签押房,袁世凯批完一份文件,随便放在左手边,早就候在一旁的总统府内史夏寿田帮忙放入准备好的大红套封中。

    “遁初人到哪里了?”边看边批文件的袁世凯嘴中喃喃作语。

    “回大总统,遁初先生已过了长江,电报局说明日中午可抵达北京。”早有准备的夏寿田连忙把一份电报取出递去。

    目光在电报上扫了一眼,袁世凯点点头:“耕夫啊,遁初此来北京一定要安排妥当,就连随行人员也不能有所大意。”

    “请大总统放心,卑职一切都安排妥了。”夏寿田挑了些着重点说了下,并向明日中午火车站迎接宋教仁的具体安排作了仔细汇报。

    “嗯,你办事我放心。”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袁世凯看起来很满意夏寿田的安排,不过他还是仔细叮嘱道:“黄克强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无论是车站还是其他地方都一定要保证宋遁初的安全。”

    “是,大总统!”

    “另外……。”袁世凯中指搭在桌沿上敲了敲:“找人盯紧了洪述祖,千万不要大意。”

    夏寿田笑道:“您就放心吧我的大总统,青岛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是洪述祖现在躲德租界里吓得面都不敢露,要知道,现在南方的那些党人们可是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呢。”

    “那也不能大意!”袁世凯手中的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眉目闪过一丝杀意:“不仅是洪述祖,还有些惟恐天下不乱的人全都要老夫一个个给盯紧了。哼哼,现在就有些人千方百计地想把屎盆子拼命往老夫头上扣呢,没瞧见南边有人这些日子上窜下跳的,欲除老夫而后快呢!”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总统没必要为这些小人气坏了身子,既然遁初先生依旧北上,这说明遁初先生还是瞧得明白的人,这天下嘛,糊涂人有,明白人更有。”夏寿田连忙安慰道,快手快脚地帮着收拾桌上被茶水溅湿白纸。

    “糊涂人?明白人?哼哼,恐怕有些是明白人故意在装糊涂吧……遁初的确是个君子,但往往君子……。”说了一半袁世凯停了口,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不用收拾了,去,把这次随遁初一起来的人员名单给我看看。”

    接过夏寿田取来的名单,袁世凯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一个个随行人名,上面这些人他大多都了解,有些没见过的也曾听闻过其名,不过当他瞧见其中有个叫方子达的人时不由得愣了愣,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人是谁。不过很快就把这事给搁到了一边。

    宋教仁最终也没能说服孙文,为了是否使用武力再次革命两人是唇枪舌剑辩论多日,kt、原同盟会成员中也为此吵闹不休,有几次差一点儿还动起手来。最终双方不欢而散,已经耽搁多日的宋教仁打点行装按计划继续出发北上,而孙文却一气之下跑去了日本另起炉灶,几日后在东京宣布成立“中华革命党”自任为总理,决意继续革命到底。

    由于黄兴被刺,孙文出走,宋教仁这次北上人员也有所更换,除了原定吴仲华、廖仲垲、于右任等人外,在上海的原内阁总理唐绍仪也应邀一起前往北京,至于方子达在出发前在宋教仁的邀请下,经廖仲垲等为推荐人,由宋教仁亲自批准入党后以私人助手的身份也出现在名单之中。

    火车准时在中午十二时十分抵达了北京,跟着众人走出包厢,只见站台已铺上了红地毯,军乐队奏起卿云歌,而正中前来迎接的人群中,领头的居然是现任临时大总统袁世凯。

    “遁初啊遁初,盼星星盼月亮,老夫总算可把你给盼来了!”乐声刚落,袁世凯热情地迎上前,紧握住刚下火车的宋教仁双手轻轻晃动。

    “教仁何德何能,有劳大总统亲自前来,当不起,实在当不起啊。”

    “当得起,当得起!你宋遁初当得起!”袁世慨笑容满面,拉着宋教仁的手嘘寒问暖亲热非常。而在他身后的总理赵秉钧瞧上去也是非常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