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真的很大,大的让人二土觉得像是站在了全世界最中心的舞台的同时却又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在这种反差和冲击中人二土觉得有些迷失,有些困惑,只有学校给办的身份证让他觉得些许踏实,因为上面写的是北京。

    人二土母亲也一同来了北京,她的一个远房舅舅在50年代就来了北京,在大栅栏买了一间二层小楼开起了照相馆,这也是他的老本行,去世后照相馆关门大吉,大儿子乔新挑头儿带着弟弟妹妹三个干起了PPE水管的代理,也算小有成就。母亲在单位办了内退,想在她这个大表哥的公司找个活干,顺便可以照顾人二土,一举两得。

    因为股票低迷,钱都套在股市里,家里的开支都是靠着母亲单位的一千来块的工资勉强支撑,父亲在家里越呆越萎靡,索性就跟母亲商量也来北京闯荡,想法也简单:靠着人二土表舅的PPE水管干水电装修,当然他自己不会,需要找工人来做。

    父亲来北京没有告诉人二土,只是和母亲在马家堡附近的佳园三里找了一家地下二层的房子租了下来,主要是图房租便宜,人二土觉得挺幸福的,他没想过可以在北京一家团聚,虽然是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接下来就是去老乔他们一家串门儿,乔新热情招待,东拉西扯,嘘寒问暖。

    父亲是不肯寄人篱下的,但是基本的生意经还是有的,不会把事儿谈死。乔新也是,帮人二土一家找了一个“好”一些的房子,就是那个跟《寄生虫》里一样的半地下出租屋。母亲每天坐公交去前门上班,每个月能有1000来块的收入,只是早出晚归,但是她很知足。父亲不是那么顺心,但是他也尽量适应北京的生活,夏天穿一双老北京片儿鞋,很有北京大爷的风范。

    人二土周末从学校回家,一家三口在一起吃一顿家常饭,跟他现在的生活比确实清苦了很多,但是人二土还是很想念那时的时光。父亲平时自己一个人在家很寂寞,只能每天看看股票,上网查查资料。每次人二土回来他话都很多,二土也尽量说些学校的趣事,每次看到父亲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他都尽量躲开,他不习惯跟父亲平视。当然最开心的事就是去吃烤鸭,每隔一段时间父亲就带着他去附近的大鸭梨吃一顿,二土卷的烤鸭卷儿粗陋不堪,父亲每次都能卷出“防弹”的效果。

    渐渐的父亲对乔新有了一些微词,觉得他让乔苏干起了水电装修。乔苏是乔新的妹妹,有北京女人那种自信和嘎嘣脆的劲儿,经常说起她和哥哥当初创业多么艰难,父亲特看不上她,但是也只是背后说说,面儿上还要过得去。

    父亲总是拿他以往的经验来套当下的情形,试着去找人找关系,但是收效甚微,他慢慢的也变得有些拘谨,有些自闭,甚至有一次父亲还问人二土:“赵梅请我们吃饭是啥意思?”赵梅是乔新的情儿,北京郊区农村出身,带着孩子跟了乔新,但是俩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没多久赵梅就自己单干,也是水电装修。人二土当时觉得这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大城市里不是很常见?只有小地方的人想法才那么保守,但是父亲却吼了他:“你懂个屁!你今后要是敢像他们老乔家那样看我不打死你!”人二土吓得赶紧闭嘴。

    不过父亲有时也对人二土的感情生活八卦起来,有一次暑假一个高中女同学来北京学新东方,联系人二土带路,他很开心的去接待,因为他觉得高中同学特别亲。

    回来后父亲直接问:“怎么样?”

    人二土傻愣愣的不知道他问啥:

    “怎么样。。。,啥。。。意思?上课的地方特别偏,但是有宿舍,条件还行,然后一起吃饭嘛”,父亲强忍尴尬没再说话。

    人二土当时确实没怎么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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